第76章：一场横穿九年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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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三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秦桉进了病房，下一秒便将门关上。燕十三低了低头，转身朝楼下走去。 </p>
晚餐时间的医院食堂人来人往，燕十三打了三份饭上了楼，见严慧病房的门开了，便站到门边上往里看。里面医生正在做检查，秦桉高高站着，一眼就看到了燕十三，紧接着便把目光撇走。 </p>
燕十三怔了下，这时陆阿姨刚好从后面过来，燕十三连忙把那两份盒饭塞给陆阿姨让她带一份给秦桉，陆阿姨拿进去，燕十三抱着自己的那份在医院走廊里慢慢吃，其实吃不下的，喉咙很堵，每一口都是硬塞进去的。 </p>
吃着吃着燕十三眼睛便红了，逐渐的他看不清眼前的菜和饭，只是一股脑往里塞。他其实知道的，知道秦桉很生自己的气，秦桉是应该这么生气的，但他却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p>
这时身边突然坐了一个人，燕十三用力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脸都快低到饭盒里。 </p>
“十三。”秦桉的声音沉沉响起，燕十三脑子有些懵，这时一只拿着面纸的手突然伸到燕十三跟前，对着他的眼睛擦了好几下。 </p>
“对不起。”秦桉的声音还是沉着，他伸手搂住燕十三的肩膀，燕十三紧紧捧着饭盒怕弄脏秦桉的衣服，就这样被秦桉搂进怀里。 </p>
燕十三想说没关系，可是嗓子堵得更厉害了，泪腺却十分通畅，哗啦啦流着眼泪，秦桉将人抱着，小心翼翼却满怀爱意，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对待燕十三、知道燕十三会伤心，但还是那样做了。出来看到人坐在外头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忍不住心疼、忍不住唾骂刚刚的自己。 </p>
“我......我没事.......”燕十三脸上堆起笑朝秦桉看，尽管黑黢黢的眼睛里还是水光四溢，他看了下自己的饭盒，抬头问秦桉：“你吃了吗？” </p>
秦桉摇头：“我去拿来跟你一起吃。” </p>
看四下无人，秦桉又凑上前亲了下燕十三的额头：“谢谢你，十三。” </p>
严慧要住院，燕十三第二天还要上学，本来陆阿姨陪床就可以，但秦桉把燕十三送回家之后又准备去医院，他把燕十三抵在客厅里亲吻，非常用力，不知是在宣泄着什么情绪，燕十三浑身发颤地搂着秦桉，任他在自己的唇上肆虐。秦桉俯身紧紧扣着燕十三，一遍一遍抚摸他的脸、他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秦桉才放开他，眸中一丝冷、一丝迷茫。 </p>
“十三，我很害怕。”秦桉轻声道。燕十三心疼得不行，他紧紧抱住秦桉，感觉到秦桉的无助和难过。 </p>
父亲对于秦桉来说是个生活中可有可无的奢侈品，但外婆对于秦桉来说，是他出生以来的氧气。 </p>
秦桉从未想象过，甚至他从不敢想，没了外婆会怎样。 </p>
秦桉披着夜色去了医院，但谁都没睡着，燕十三在家里辗转反侧，想着秦桉心中就酸了起来，一直到凌晨两三点，燕十三还是没能睡着，他爬起来穿了衣服，又打车去了医院。 </p>
秦桉还没睡，他开了一个单独的病房，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燕十三有些讶异，燕十三走进去把门关好，主动抱住秦桉：“我们一起睡吧，没有你我睡不着。” </p>
秦桉眼睫颤了颤，放下手边的书，将燕十三搂进怀中。 </p>
燕十三开始了医院学校两头跑，很快把一些生活必需品都搬到了医院里，22号还有两天就到了，全校都在猜测这次秦桉能不能考到市状元，也只有秦桉不太关心。 </p>
严慧醒过来两次，有一次的神志很清，拉着秦桉在病床边说了好多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和令人生畏，可秦桉再也不会不想听了，他只希望下半辈子都能这样被严慧念叨。 </p>
“十三是个好孩子，但是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当年你妈非要跟你那天马行空的爸爸，我都没过问；外婆相信桉桉懂事了，知道以后每一步该怎么做选择，实在不知道，就去问问你爸，和他做相反的选择就对了。” </p>
严慧说着说着笑了下：“你爸的处事方式不适合咱们正常人，知道吗？” </p>
秦桉点点头，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点头。 </p>
“嗯，外婆这辈子教出了很多学生，但最骄傲的还是桉桉了；葬礼的时候啊，外婆会有很多学生来吊唁，桉桉不想说话就不说，没关系的，到时候我有个学生会来处理一切。” </p>
...... </p>
严慧说了很多很多，终于累了，她最近每天都会睡很多很多觉，整个病房都是一股凝重的氛围。严慧许多学生知道了她的事，自发来探望她，只是大部分时候她都睡着，学生们红着眼睛来红着眼睛走，秦桉看得渐渐麻木。 </p>
他只等着燕十三下课过来，来抱一抱他、哄一哄他。 </p>
“爷爷奶奶一定要见你。”吕莫沉坐在燕十三对面，话里带着命令和威胁：“过两天就跟我走吧，你可以先住在爷爷奶奶家里。” </p>
“我不。”燕十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种节骨眼他怎么可能走。 </p>
“你没有拒绝的立场和资格，弟弟。”吕莫沉气定神闲，似乎根本不把燕十三的拒绝放在心上。 </p>
“你的户籍和我们的鉴定报告我会在这边处理，处理好我们就走，到时候你就姓吕了。”吕莫沉喝了口茶，看着脸色紧绷僵硬的弟弟，也在这边打听了些关于燕十三的事儿，总觉得就这么把他弄走似乎不太简单。 </p>
要不是吕思岚突然发疯把这件事让爷爷奶奶知道了，两个老人家来他们家逼着他们把燕十三带回家；要不是爷爷还在局的马背上，吕莫沉没打算把他的话放心上。 </p>
吕莫沉虽然还在大学阶段，但已经开始创业了，创业伊始上下打点必不可少，父亲是个文人帮不上什么忙，而爷爷却是个政客，所以目前阶段，吕莫沉必须听他的话。 </p>
燕十三讨厌极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亲生哥哥”，吕莫沉见燕十三不说话：“到时候殷惑也会跟你一起过去，不用担心没人陪你，至于你那个小相好......” </p>
吕莫沉语气有些轻佻：“忘了吧，弟弟。” </p>
燕十三眸眼阴沉地盯着吕莫沉，让吕莫沉没由来的心中生寒，燕十三骨子里的暴躁和血性被吕莫沉激发出来，又因为这些天的压抑，燕十三忍不住开口：“你没资格说秦桉，也没资格管我和他的事，不然，我会杀了你。” </p>
吕莫沉倏然觉得，这个弟弟口中的“杀”，和妹妹整天喊闹着的“杀”意义大不相同。 </p>
燕十三站起来，他没再看吕莫沉，只身走出了这家咖啡厅，燕十三决定以后再也不理这个哥哥。 </p>
吕莫沉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嗯，借我几个人，接我弟弟回家，我弟弟比较棘手，我查了下他的案底，捅过人进过少管所；我爷爷拿这件事威胁我，带不回去的话，我要的东西也批不下来。” </p>
22号，晚上六点可以开始查高考分数，秦桉根本不需要查，第一时间班主任就打电话过来，语气激动得像个孩子，此时严慧还在睡着，接着氧气，秦桉打开公放，一项一项听着自己的分数。 </p>
“是市状元！！！秦桉好样的！市状元！”班主任在那边喊。 </p>
秦桉掐了电话，坐到床边：“外婆，听到了吗？你估测得没错，我数学有190，物化也都是A+。” </p>
严慧还是安详地睡着，没什么反应。秦桉的心情像终于有道阳光拨开了连日来的乌云，敞亮了许多，他一个一个回着消息；秦童迁也激动得打了电话过来，他那边也有人告知秦桉的成绩，说过两天就回国，他知道严慧的情况，只是这几天在国外被一些事情牵绊，来不及第一时间就回去。 </p>
“不用了，你忙吧。”秦桉挂了和秦童迁的电话。 </p>
燕十三还没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过来，大约还在上课，秦桉悠悠等着，他此刻最想看见燕十三开心地扑向自己、冲自己说很多很多个“你好棒！” </p>
这件事像阳光中的生长因子一样让秦桉鲜活。 </p>
可是一直到晚自习结束，秦桉还是没能得到一个燕十三的消息，他给燕十三发了短信，没有回复，然后又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 </p>
十分钟后，一群医生护士突然涌入严慧的病房，秦桉才发现严慧的生命曲线呈一种极其危险的幅度在滑动着，他突然像被一只大手扼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p>
秦桉跟着众人出去，严阵以待地站在抢救室外，他能听到抢救室里脚步嘈杂的声音、能听到自己心跳“砰砰”的声音、能听到纷至沓来的人急促的呼吸声...... </p>
还有，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上“嘀嘀”两声的短信音。 </p>
燕十三： </p>
秦桉，我哥来接我回家了。 </p>
十个最简单的中文字，秦桉读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都无法读懂，他拿着手机眉头紧皱，耳边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p>
又过了不知多久，医生们低垂着头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护士们推出来一个蒙着白布的人，秦桉也看不懂了。 </p>
从那以后，秦桉只要睡着就做噩梦，只要睡着，就梦到渐渐丧失生命力的严慧和倏然消失得一干二净的燕十三。 </p>
一直到公安大学入学，秦桉都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他等着燕十三敲响他的房门，在门口低声说：“秦桉，起床了，外婆喊你吃早饭了。” </p>
可是那声音一直没有响起，一直没有。 </p>
少年篇完。 </p>
九年后。 </p>
燕十三猛然从梦中惊醒，他坐在床上，一下一下重重喘气，秦桉也被他吵醒，迷蒙着双眼坐起来，问他：“做噩梦了吗？” </p>
燕十三抬头看秦桉的脸，猛地扎进秦桉怀里，紧紧拥住他，秦桉伸手揉了揉燕十三的后脑：“没事了，我在。”</p </p>
燕十三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秦桉进了病房，下一秒便将门关上。燕十三低了低头，转身朝楼下走去。 </p>
晚餐时间的医院食堂人来人往，燕十三打了三份饭上了楼，见严慧病房的门开了，便站到门边上往里看。里面医生正在做检查，秦桉高高站着，一眼就看到了燕十三，紧接着便把目光撇走。 </p>
燕十三怔了下，这时陆阿姨刚好从后面过来，燕十三连忙把那两份盒饭塞给陆阿姨让她带一份给秦桉，陆阿姨拿进去，燕十三抱着自己的那份在医院走廊里慢慢吃，其实吃不下的，喉咙很堵，每一口都是硬塞进去的。 </p>
吃着吃着燕十三眼睛便红了，逐渐的他看不清眼前的菜和饭，只是一股脑往里塞。他其实知道的，知道秦桉很生自己的气，秦桉是应该这么生气的，但他却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p>
这时身边突然坐了一个人，燕十三用力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脸都快低到饭盒里。 </p>
“十三。”秦桉的声音沉沉响起，燕十三脑子有些懵，这时一只拿着面纸的手突然伸到燕十三跟前，对着他的眼睛擦了好几下。 </p>
“对不起。”秦桉的声音还是沉着，他伸手搂住燕十三的肩膀，燕十三紧紧捧着饭盒怕弄脏秦桉的衣服，就这样被秦桉搂进怀里。 </p>
燕十三想说没关系，可是嗓子堵得更厉害了，泪腺却十分通畅，哗啦啦流着眼泪，秦桉将人抱着，小心翼翼却满怀爱意，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对待燕十三、知道燕十三会伤心，但还是那样做了。出来看到人坐在外头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忍不住心疼、忍不住唾骂刚刚的自己。 </p>
“我......我没事.......”燕十三脸上堆起笑朝秦桉看，尽管黑黢黢的眼睛里还是水光四溢，他看了下自己的饭盒，抬头问秦桉：“你吃了吗？” </p>
秦桉摇头：“我去拿来跟你一起吃。” </p>
看四下无人，秦桉又凑上前亲了下燕十三的额头：“谢谢你，十三。” </p>
严慧要住院，燕十三第二天还要上学，本来陆阿姨陪床就可以，但秦桉把燕十三送回家之后又准备去医院，他把燕十三抵在客厅里亲吻，非常用力，不知是在宣泄着什么情绪，燕十三浑身发颤地搂着秦桉，任他在自己的唇上肆虐。秦桉俯身紧紧扣着燕十三，一遍一遍抚摸他的脸、他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秦桉才放开他，眸中一丝冷、一丝迷茫。 </p>
“十三，我很害怕。”秦桉轻声道。燕十三心疼得不行，他紧紧抱住秦桉，感觉到秦桉的无助和难过。 </p>
父亲对于秦桉来说是个生活中可有可无的奢侈品，但外婆对于秦桉来说，是他出生以来的氧气。 </p>
秦桉从未想象过，甚至他从不敢想，没了外婆会怎样。 </p>
秦桉披着夜色去了医院，但谁都没睡着，燕十三在家里辗转反侧，想着秦桉心中就酸了起来，一直到凌晨两三点，燕十三还是没能睡着，他爬起来穿了衣服，又打车去了医院。 </p>
秦桉还没睡，他开了一个单独的病房，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燕十三有些讶异，燕十三走进去把门关好，主动抱住秦桉：“我们一起睡吧，没有你我睡不着。” </p>
秦桉眼睫颤了颤，放下手边的书，将燕十三搂进怀中。 </p>
燕十三开始了医院学校两头跑，很快把一些生活必需品都搬到了医院里，22号还有两天就到了，全校都在猜测这次秦桉能不能考到市状元，也只有秦桉不太关心。 </p>
严慧醒过来两次，有一次的神志很清，拉着秦桉在病床边说了好多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和令人生畏，可秦桉再也不会不想听了，他只希望下半辈子都能这样被严慧念叨。 </p>
“十三是个好孩子，但是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当年你妈非要跟你那天马行空的爸爸，我都没过问；外婆相信桉桉懂事了，知道以后每一步该怎么做选择，实在不知道，就去问问你爸，和他做相反的选择就对了。” </p>
严慧说着说着笑了下：“你爸的处事方式不适合咱们正常人，知道吗？” </p>
秦桉点点头，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点头。 </p>
“嗯，外婆这辈子教出了很多学生，但最骄傲的还是桉桉了；葬礼的时候啊，外婆会有很多学生来吊唁，桉桉不想说话就不说，没关系的，到时候我有个学生会来处理一切。” </p>
...... </p>
严慧说了很多很多，终于累了，她最近每天都会睡很多很多觉，整个病房都是一股凝重的氛围。严慧许多学生知道了她的事，自发来探望她，只是大部分时候她都睡着，学生们红着眼睛来红着眼睛走，秦桉看得渐渐麻木。 </p>
他只等着燕十三下课过来，来抱一抱他、哄一哄他。 </p>
“爷爷奶奶一定要见你。”吕莫沉坐在燕十三对面，话里带着命令和威胁：“过两天就跟我走吧，你可以先住在爷爷奶奶家里。” </p>
“我不。”燕十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种节骨眼他怎么可能走。 </p>
“你没有拒绝的立场和资格，弟弟。”吕莫沉气定神闲，似乎根本不把燕十三的拒绝放在心上。 </p>
“你的户籍和我们的鉴定报告我会在这边处理，处理好我们就走，到时候你就姓吕了。”吕莫沉喝了口茶，看着脸色紧绷僵硬的弟弟，也在这边打听了些关于燕十三的事儿，总觉得就这么把他弄走似乎不太简单。 </p>
要不是吕思岚突然发疯把这件事让爷爷奶奶知道了，两个老人家来他们家逼着他们把燕十三带回家；要不是爷爷还在局的马背上，吕莫沉没打算把他的话放心上。 </p>
吕莫沉虽然还在大学阶段，但已经开始创业了，创业伊始上下打点必不可少，父亲是个文人帮不上什么忙，而爷爷却是个政客，所以目前阶段，吕莫沉必须听他的话。 </p>
燕十三讨厌极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亲生哥哥”，吕莫沉见燕十三不说话：“到时候殷惑也会跟你一起过去，不用担心没人陪你，至于你那个小相好......” </p>
吕莫沉语气有些轻佻：“忘了吧，弟弟。” </p>
燕十三眸眼阴沉地盯着吕莫沉，让吕莫沉没由来的心中生寒，燕十三骨子里的暴躁和血性被吕莫沉激发出来，又因为这些天的压抑，燕十三忍不住开口：“你没资格说秦桉，也没资格管我和他的事，不然，我会杀了你。” </p>
吕莫沉倏然觉得，这个弟弟口中的“杀”，和妹妹整天喊闹着的“杀”意义大不相同。 </p>
燕十三站起来，他没再看吕莫沉，只身走出了这家咖啡厅，燕十三决定以后再也不理这个哥哥。 </p>
吕莫沉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嗯，借我几个人，接我弟弟回家，我弟弟比较棘手，我查了下他的案底，捅过人进过少管所；我爷爷拿这件事威胁我，带不回去的话，我要的东西也批不下来。” </p>
22号，晚上六点可以开始查高考分数，秦桉根本不需要查，第一时间班主任就打电话过来，语气激动得像个孩子，此时严慧还在睡着，接着氧气，秦桉打开公放，一项一项听着自己的分数。 </p>
“是市状元！！！秦桉好样的！市状元！”班主任在那边喊。 </p>
秦桉掐了电话，坐到床边：“外婆，听到了吗？你估测得没错，我数学有190，物化也都是A+。” </p>
严慧还是安详地睡着，没什么反应。秦桉的心情像终于有道阳光拨开了连日来的乌云，敞亮了许多，他一个一个回着消息；秦童迁也激动得打了电话过来，他那边也有人告知秦桉的成绩，说过两天就回国，他知道严慧的情况，只是这几天在国外被一些事情牵绊，来不及第一时间就回去。 </p>
“不用了，你忙吧。”秦桉挂了和秦童迁的电话。 </p>
燕十三还没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过来，大约还在上课，秦桉悠悠等着，他此刻最想看见燕十三开心地扑向自己、冲自己说很多很多个“你好棒！” </p>
这件事像阳光中的生长因子一样让秦桉鲜活。 </p>
可是一直到晚自习结束，秦桉还是没能得到一个燕十三的消息，他给燕十三发了短信，没有回复，然后又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 </p>
十分钟后，一群医生护士突然涌入严慧的病房，秦桉才发现严慧的生命曲线呈一种极其危险的幅度在滑动着，他突然像被一只大手扼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p>
秦桉跟着众人出去，严阵以待地站在抢救室外，他能听到抢救室里脚步嘈杂的声音、能听到自己心跳“砰砰”的声音、能听到纷至沓来的人急促的呼吸声...... </p>
还有，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上“嘀嘀”两声的短信音。 </p>
燕十三： </p>
秦桉，我哥来接我回家了。 </p>
十个最简单的中文字，秦桉读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都无法读懂，他拿着手机眉头紧皱，耳边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p>
又过了不知多久，医生们低垂着头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护士们推出来一个蒙着白布的人，秦桉也看不懂了。 </p>
从那以后，秦桉只要睡着就做噩梦，只要睡着，就梦到渐渐丧失生命力的严慧和倏然消失得一干二净的燕十三。 </p>
一直到公安大学入学，秦桉都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他等着燕十三敲响他的房门，在门口低声说：“秦桉，起床了，外婆喊你吃早饭了。” </p>
可是那声音一直没有响起，一直没有。 </p>
少年篇完。 </p>
九年后。 </p>
燕十三猛然从梦中惊醒，他坐在床上，一下一下重重喘气，秦桉也被他吵醒，迷蒙着双眼坐起来，问他：“做噩梦了吗？” </p>
燕十三抬头看秦桉的脸，猛地扎进秦桉怀里，紧紧拥住他，秦桉伸手揉了揉燕十三的后脑：“没事了，我在。”</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