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当时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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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安静了好半晌，最终还是秦桉打破了这段如冬夜般冗长艰涩的沉默。 </p>
“好，今天不早了，最后一天，行吗？” </p>
秦桉的情绪逐渐平静，他低了低头，妥协道。 </p>
“你回去吧，我今天......真的有事。”燕十三不敢再看秦桉，转过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走，秦桉抬起头看燕十三的背影，一直消失在渐渐虚化的雾气尽头，他都没有挪动步子。 </p>
燕十三走出去快三里路才停下，他走到一个老旧的居民楼后面，路上偶尔开过一两辆车，见不到半个人影。 </p>
特别冷，燕十三掏出面纸来擦鼻子，站在路边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边打着抖，他站了快十分钟，有个人终于从边上一条巷子里钻出来，燕十三冷冷撇了一眼，那人脸上被冻得发紫还在笑，正是刚刚在学校门口见到的那人。 </p>
苗伟，在函壁县跟燕十三是一个村的，比燕十三大了三岁。 </p>
“嘿嘿，小楠，你在等我吧？” </p>
苗伟缩着身体走到燕十三跟前，粗鲁又不留情面地把燕十三从头打量到脚，眼睛斜着、里面是不屑又羡慕、揶揄又不甘：“你找到你亲生爹妈了？” </p>
苗伟说话像卡着一口痰，听得燕十三恶心，燕十三面无表情：“你把见到我的事告诉燕卓他们了？” </p>
苗伟笑了两声：“还是这么凶啊，你现在城里人了看不起我吗？看看，穿得这么好。” </p>
说着苗伟伸手想去碰燕十三的衣服，燕十三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把手伸进口袋：“他们来找我了？” </p>
苗伟放下手，点了点头：“养那么大一个儿子跑了，他们不急死了？还说要是这次真找到你了就给我一百块奖金呢！” </p>
“所以他们要是找到了西陵，你就会带他们来找我？”燕十三面色越来越冷，声音也越来越低。 </p>
“啧......”苗伟朝燕十三自以为很熟地挤挤眼睛：“你给的钱要是能比他们多，我就不带他们找你。” </p>
燕十三咬紧腮帮子：“你要多少？” </p>
苗伟又打量了一下燕十三全身上下：“问你要一千块，不过分吧？” </p>
他的笑里带着敲竹杠得逞的痴狂和对燕十三的妒恨，燕十三点点头：“不过分，你跟我回家拿。” </p>
“好好好，还没去过城里人的家呢！” </p>
苗伟兴奋地身体都站直了一些，燕十三冷眼看他，转身朝自己曾经去应聘过的那个烂尾建筑工地走去。 </p>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从居民区走到公路、再走到厂区，兴奋的苗伟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还心情特别好地感慨：“你家住得真远啊，不过没有我们那时候去学校走的路那么远。” </p>
燕十三眼中憎恶更加，他看了眼不远处一个很亮的小高层，伸手指了指：“我就住在那栋楼，我们从工地里走吧，不想绕路了。” </p>
苗伟看着那栋高耸耀眼的楼眼睛都花了：“真好啊，你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他边嘟哝边跟着燕十三走进那个废弃工地，周围都是黄沙和被冻住的烂泥、还有一堆废弃的推车、铲子......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工地里，走了快三分之一，燕十三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面容在黑暗里模糊不清：“我系个鞋带，你 </p>
先走，待会儿我跟上来。” </p>
“行。”苗伟继续往前走，燕十三看了他一眼后弯下腰，盯着自己根本没有鞋带的鞋。 </p>
“砰！” </p>
“啊！” </p>
人体重重砸向地面的声音配合人的惨叫声，燕十三重新直起腰，往前走了三步不到，便走到那个工地专门用来和泥沙的浅坑边上，虽然浅但也有近三米，一层楼的高度。 </p>
“救命啊！”掉下去之后苗伟疯狂叫喊，燕十三蹲在坑边，看着那奋力往上跳却怎么都跳不上来的人，开口问：“燕卓和孙亚芳什么时候来？” </p>
苗伟在坑底破口大骂，骂的话脏到燕十三想要捂住耳朵。 </p>
“你不好好说我是不会把你拉上来的。”燕十三打断他气势十足的骂街，苗伟不甘又只能服软：“昨天出发的，坐火车一天一夜到！要么明天要么后天！” </p>
“你告诉他们在天一门口看到我的？” </p>
燕十三继续确认细节。 </p>
“没！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苏巷里的小吃街！你能不能放我出来了？！这里面好他妈臭！” </p>
“他们怎么联系你？”燕十三依然没有动作，还是蹲着问。 </p>
“打我手机啊！还能怎么样？”苗伟已经气急败坏，方言都快飙出来了。 </p>
“手机扔上来，我给你买手机的钱。”燕十三丝毫没有被苗伟的态度打扰，冷静地说。 </p>
坑底的苗伟万分不想把手机扔上去，但燕十三似乎很有时间和耐心，安静地跟他耗着。 </p>
一分钟后，一款老式手机被气势汹汹地扔了上来，燕十三捡起来打开看里面的通话记录，确实有很多通是打给函壁县那边的。 </p>
燕十三把手机破坏之后扔了，拿了根棍子抵在冰冻后坚硬如铁的水泥土上，棍子的另一头杵进坑里，苗伟顺着棍子爬了上来。 </p>
“你个小杂种！”苗伟上来之后就想冲向燕十三揍他，刚冲了两步便看到燕十三手里握着一把冒着寒光的刀。燕十三的眼神也像被这冬夜冻住了，仿佛杀人如麻已经习惯，看得苗伟后背陡然升起丝丝寒意。 </p>
燕十三在地上丢了几张钱：“拿去买新手机吧，你在嘉荣纺织厂工作对吗？” </p>
苗伟的棉袄里穿着那个纺织厂的工作服，燕十三眼神犀利，一眼便看清了。 </p>
“如果你再插手我的事我会去厂里举报你，说你在老家因为染了传染病才被赶出来的。” </p>
燕十三不疾不徐地说。 </p>
“你这个混蛋！”苗伟脸色铁青却气势不足，他弯腰捡起那几张钞票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开，等苗伟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燕十三才收了全身的力气，合上手里的弹簧刀。 </p>
“那是殷惑吗？”低徊的声音像是把冷空气撕开一道口子，倏然钻进燕十三耳中，燕十三吓得浑身寒毛竖起，他转过身，就见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个很高的人，要不是出声了到现在燕十三都不会发现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站着了。 </p>
秦桉没见过殷惑，但在燕十三的描述里，殷惑该是他的朋友，而不是这样恨不得兵戎相见的敌人。 </p>
秦桉没有走动，他就站在那里，能把燕十三看得很清 </p>
楚。 </p>
看他把人骗进坑里、看他熟练地威胁逼迫、看他潇洒地拔出刀。 </p>
“秦桉......” </p>
不出十秒燕十三便看清了人，他呆呆地站着，手掌里的金属刀具冰到心底。 </p>
“是你函壁县的父母要来找你是吗？害怕被我知道，还是害怕会连累到我？” </p>
秦桉把自己听来的信息整合归纳，再一经推测，便能很快梳理出燕十三的想法。 </p>
“都怕。”半晌，燕十三低声回答，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秦桉只听到“嗡嗡”两声，根本听不清。 </p>
“说什么？我没听清。”秦桉插兜朝燕十三走，燕十三有些垂头丧气，他不动声色地把刀塞进口袋里，手腕却被到了自己跟前的秦桉先一步抓住。 </p>
“藏什么，我都看到了。”秦桉无奈地说，他把燕十三的手抽出来，掰开他的手掌，把那刀握进自己手里。 </p>
燕十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刀易主，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觉得不得劲，下一秒，秦桉重新握住燕十三冰冷的手：“事情解决完了，可以回家了吗？” </p>
燕十三抬眼看秦桉，他又回头看了眼那黑漆漆的、充满危险的废弃工地，还是朝秦桉摇头。 </p>
“他会跟踪我的。” </p>
燕十三声音很小地说，尽管现在感觉不到那人在周围，但燕十三的预感强烈，苗伟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被这么一警告他也许只一时消停，但他已经知道了燕十三的学校，燕十三不能再被他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不为自己，为秦桉和外婆。 </p>
“那就让他跟。”秦桉眉眼间一闪而过凛然和狠戾，他同燕十三一起看向那漆黑的深夜：“我等着。” </p>
可燕十三依然不敢跟秦桉回去，他小时候被打怕了，他甚至不愿意那几个人出现在秦桉面前，他不愿意秦桉看到像变态一样活着的一群人，他不愿意秦桉沾染到任何一点点关于那群人的东西。 </p>
“你就这么想把我排除在外吗？”秦桉看着燕十三的脸，面对这样固执的燕十三他有些无力、又有些好笑：“我在你眼里这么金贵脆弱？” </p>
“不是......”燕十三不知道怎么跟秦桉解释：“你不是讨厌我那样吗？” </p>
他突然反问秦桉，抬起头，眼神特别认真。 </p>
“哪样？”秦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讨厌燕十三了？ </p>
“讨厌我拿刀、还讨厌我伤害别人，这几天我肯定都要这样防备他们，万一遇到了我一定会对他们动手的，就是个小流氓，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吗？” </p>
燕十三的话说得真诚又可怜，他永远记得秦桉帮他打民工的那天晚上，离开的时候对他冷漠又厌恶的眼神。 </p>
秦桉倒是愣住了，他没想到燕十三还记得，见燕十三还在肯定地看着自己，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把人握紧了，喉结慌张地动两下：“不是，我没有讨厌你那样，我当时只是......” </p>
关键时刻舌头像是被冻住了，秦桉努力回忆自己当时的想法，好像是真的，失望、鄙夷？天呐这可不能说。 </p>
“我当时只是......”秦桉深吸一口气：“只是觉得你很帅，比我都帅，我很嫉妒，所以才那样。” </p>
互相安静了好半晌，最终还是秦桉打破了这段如冬夜般冗长艰涩的沉默。 </p>
“好，今天不早了，最后一天，行吗？” </p>
秦桉的情绪逐渐平静，他低了低头，妥协道。 </p>
“你回去吧，我今天......真的有事。”燕十三不敢再看秦桉，转过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走，秦桉抬起头看燕十三的背影，一直消失在渐渐虚化的雾气尽头，他都没有挪动步子。 </p>
燕十三走出去快三里路才停下，他走到一个老旧的居民楼后面，路上偶尔开过一两辆车，见不到半个人影。 </p>
特别冷，燕十三掏出面纸来擦鼻子，站在路边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边打着抖，他站了快十分钟，有个人终于从边上一条巷子里钻出来，燕十三冷冷撇了一眼，那人脸上被冻得发紫还在笑，正是刚刚在学校门口见到的那人。 </p>
苗伟，在函壁县跟燕十三是一个村的，比燕十三大了三岁。 </p>
“嘿嘿，小楠，你在等我吧？” </p>
苗伟缩着身体走到燕十三跟前，粗鲁又不留情面地把燕十三从头打量到脚，眼睛斜着、里面是不屑又羡慕、揶揄又不甘：“你找到你亲生爹妈了？” </p>
苗伟说话像卡着一口痰，听得燕十三恶心，燕十三面无表情：“你把见到我的事告诉燕卓他们了？” </p>
苗伟笑了两声：“还是这么凶啊，你现在城里人了看不起我吗？看看，穿得这么好。” </p>
说着苗伟伸手想去碰燕十三的衣服，燕十三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把手伸进口袋：“他们来找我了？” </p>
苗伟放下手，点了点头：“养那么大一个儿子跑了，他们不急死了？还说要是这次真找到你了就给我一百块奖金呢！” </p>
“所以他们要是找到了西陵，你就会带他们来找我？”燕十三面色越来越冷，声音也越来越低。 </p>
“啧......”苗伟朝燕十三自以为很熟地挤挤眼睛：“你给的钱要是能比他们多，我就不带他们找你。” </p>
燕十三咬紧腮帮子：“你要多少？” </p>
苗伟又打量了一下燕十三全身上下：“问你要一千块，不过分吧？” </p>
他的笑里带着敲竹杠得逞的痴狂和对燕十三的妒恨，燕十三点点头：“不过分，你跟我回家拿。” </p>
“好好好，还没去过城里人的家呢！” </p>
苗伟兴奋地身体都站直了一些，燕十三冷眼看他，转身朝自己曾经去应聘过的那个烂尾建筑工地走去。 </p>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从居民区走到公路、再走到厂区，兴奋的苗伟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还心情特别好地感慨：“你家住得真远啊，不过没有我们那时候去学校走的路那么远。” </p>
燕十三眼中憎恶更加，他看了眼不远处一个很亮的小高层，伸手指了指：“我就住在那栋楼，我们从工地里走吧，不想绕路了。” </p>
苗伟看着那栋高耸耀眼的楼眼睛都花了：“真好啊，你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他边嘟哝边跟着燕十三走进那个废弃工地，周围都是黄沙和被冻住的烂泥、还有一堆废弃的推车、铲子......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工地里，走了快三分之一，燕十三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面容在黑暗里模糊不清：“我系个鞋带，你 </p>
先走，待会儿我跟上来。” </p>
“行。”苗伟继续往前走，燕十三看了他一眼后弯下腰，盯着自己根本没有鞋带的鞋。 </p>
“砰！” </p>
“啊！” </p>
人体重重砸向地面的声音配合人的惨叫声，燕十三重新直起腰，往前走了三步不到，便走到那个工地专门用来和泥沙的浅坑边上，虽然浅但也有近三米，一层楼的高度。 </p>
“救命啊！”掉下去之后苗伟疯狂叫喊，燕十三蹲在坑边，看着那奋力往上跳却怎么都跳不上来的人，开口问：“燕卓和孙亚芳什么时候来？” </p>
苗伟在坑底破口大骂，骂的话脏到燕十三想要捂住耳朵。 </p>
“你不好好说我是不会把你拉上来的。”燕十三打断他气势十足的骂街，苗伟不甘又只能服软：“昨天出发的，坐火车一天一夜到！要么明天要么后天！” </p>
“你告诉他们在天一门口看到我的？” </p>
燕十三继续确认细节。 </p>
“没！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苏巷里的小吃街！你能不能放我出来了？！这里面好他妈臭！” </p>
“他们怎么联系你？”燕十三依然没有动作，还是蹲着问。 </p>
“打我手机啊！还能怎么样？”苗伟已经气急败坏，方言都快飙出来了。 </p>
“手机扔上来，我给你买手机的钱。”燕十三丝毫没有被苗伟的态度打扰，冷静地说。 </p>
坑底的苗伟万分不想把手机扔上去，但燕十三似乎很有时间和耐心，安静地跟他耗着。 </p>
一分钟后，一款老式手机被气势汹汹地扔了上来，燕十三捡起来打开看里面的通话记录，确实有很多通是打给函壁县那边的。 </p>
燕十三把手机破坏之后扔了，拿了根棍子抵在冰冻后坚硬如铁的水泥土上，棍子的另一头杵进坑里，苗伟顺着棍子爬了上来。 </p>
“你个小杂种！”苗伟上来之后就想冲向燕十三揍他，刚冲了两步便看到燕十三手里握着一把冒着寒光的刀。燕十三的眼神也像被这冬夜冻住了，仿佛杀人如麻已经习惯，看得苗伟后背陡然升起丝丝寒意。 </p>
燕十三在地上丢了几张钱：“拿去买新手机吧，你在嘉荣纺织厂工作对吗？” </p>
苗伟的棉袄里穿着那个纺织厂的工作服，燕十三眼神犀利，一眼便看清了。 </p>
“如果你再插手我的事我会去厂里举报你，说你在老家因为染了传染病才被赶出来的。” </p>
燕十三不疾不徐地说。 </p>
“你这个混蛋！”苗伟脸色铁青却气势不足，他弯腰捡起那几张钞票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开，等苗伟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燕十三才收了全身的力气，合上手里的弹簧刀。 </p>
“那是殷惑吗？”低徊的声音像是把冷空气撕开一道口子，倏然钻进燕十三耳中，燕十三吓得浑身寒毛竖起，他转过身，就见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个很高的人，要不是出声了到现在燕十三都不会发现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站着了。 </p>
秦桉没见过殷惑，但在燕十三的描述里，殷惑该是他的朋友，而不是这样恨不得兵戎相见的敌人。 </p>
秦桉没有走动，他就站在那里，能把燕十三看得很清 </p>
楚。 </p>
看他把人骗进坑里、看他熟练地威胁逼迫、看他潇洒地拔出刀。 </p>
“秦桉......” </p>
不出十秒燕十三便看清了人，他呆呆地站着，手掌里的金属刀具冰到心底。 </p>
“是你函壁县的父母要来找你是吗？害怕被我知道，还是害怕会连累到我？” </p>
秦桉把自己听来的信息整合归纳，再一经推测，便能很快梳理出燕十三的想法。 </p>
“都怕。”半晌，燕十三低声回答，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秦桉只听到“嗡嗡”两声，根本听不清。 </p>
“说什么？我没听清。”秦桉插兜朝燕十三走，燕十三有些垂头丧气，他不动声色地把刀塞进口袋里，手腕却被到了自己跟前的秦桉先一步抓住。 </p>
“藏什么，我都看到了。”秦桉无奈地说，他把燕十三的手抽出来，掰开他的手掌，把那刀握进自己手里。 </p>
燕十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刀易主，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觉得不得劲，下一秒，秦桉重新握住燕十三冰冷的手：“事情解决完了，可以回家了吗？” </p>
燕十三抬眼看秦桉，他又回头看了眼那黑漆漆的、充满危险的废弃工地，还是朝秦桉摇头。 </p>
“他会跟踪我的。” </p>
燕十三声音很小地说，尽管现在感觉不到那人在周围，但燕十三的预感强烈，苗伟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被这么一警告他也许只一时消停，但他已经知道了燕十三的学校，燕十三不能再被他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不为自己，为秦桉和外婆。 </p>
“那就让他跟。”秦桉眉眼间一闪而过凛然和狠戾，他同燕十三一起看向那漆黑的深夜：“我等着。” </p>
可燕十三依然不敢跟秦桉回去，他小时候被打怕了，他甚至不愿意那几个人出现在秦桉面前，他不愿意秦桉看到像变态一样活着的一群人，他不愿意秦桉沾染到任何一点点关于那群人的东西。 </p>
“你就这么想把我排除在外吗？”秦桉看着燕十三的脸，面对这样固执的燕十三他有些无力、又有些好笑：“我在你眼里这么金贵脆弱？” </p>
“不是......”燕十三不知道怎么跟秦桉解释：“你不是讨厌我那样吗？” </p>
他突然反问秦桉，抬起头，眼神特别认真。 </p>
“哪样？”秦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讨厌燕十三了？ </p>
“讨厌我拿刀、还讨厌我伤害别人，这几天我肯定都要这样防备他们，万一遇到了我一定会对他们动手的，就是个小流氓，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吗？” </p>
燕十三的话说得真诚又可怜，他永远记得秦桉帮他打民工的那天晚上，离开的时候对他冷漠又厌恶的眼神。 </p>
秦桉倒是愣住了，他没想到燕十三还记得，见燕十三还在肯定地看着自己，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把人握紧了，喉结慌张地动两下：“不是，我没有讨厌你那样，我当时只是......” </p>
关键时刻舌头像是被冻住了，秦桉努力回忆自己当时的想法，好像是真的，失望、鄙夷？天呐这可不能说。 </p>
“我当时只是......”秦桉深吸一口气：“只是觉得你很帅，比我都帅，我很嫉妒，所以才那样。”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