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藕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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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南,话虽如此,可这莲藕都是新鲜事物,不可长期保存,这贩卖的时日只有那一茬,可那一茬却正是家家户户莲藕丰收的时节,这送给别人大家都不理睬呀。

    还有你说的旅游业,我们天坑村除了荷花好看,说到吃的、喝的和小玩意都没有一样拿的出手的,至于住宿,那些贵人又怎么会来我们这简陋的茅草屋入住呢,因此大家赚取的钱财并不多,且只有荷花盛开那几日才能有人来游玩。”

    赵秉之直接将自己小女儿的想法给否定了。

    赵南南一懵,这莲藕不易保存,可做成藕粉,荷花可做菜、做茶;荷叶与冬瓜、决明子制成的荷叶冬瓜茶有清肝明目,降脂通便的功效,其莲子的莲心也可制茶,有清心降火之效,可作夏季凉饮;藕带制成的泡椒藕带酸辣开胃,是夏季一道不可多得的凉菜,荷花可谓是全身都是宝呀。

    “这样,家里还有五亩荷塘,等过些日子我们就将其中四亩也同大牛家一样吧,剩下的一亩也算是给大家留个念想。”赵秉之沉思很久后沉重的向大家宣布,这个念想可能最终都会变成过往吧。

    赵南南一急,这荷塘在她看来可比水田好,虽说这大米是百姓存活的根本,可这古代的粮食产量不高,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里的水田亩产三到四粮食,但此亩只相当于现在三分之一亩地,而一石为25斤,其实也就相当于现如今亩产200到300斤左右。

    粮食亩产如此之低,却还要赋税一半,这一家老小,就靠着它过活,实属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爹,可不可以先不要拔,我觉着留着荷塘比中粮食划算。”

    “南南,我知道你不舍,我又何尝舍得,可这没法呀,不把荷塘变水田难道就让我们一大家子饿死么?”赵秉之哭丧着脸,闺女还是太小了,不知道这老百姓的疾苦呀。

    “爹,我知道,我只是说想让你们晚些把荷花拔掉,如果说我能把荷塘里的东西变成银子,并且这些银子够我们买粮食,那爹你就不要把荷塘变成水田了,反正今年是不可能再从荷塘里变出粮食出来了,而且明年也要到春天才开始春种,我们到那个时候再拔荷花可以么?”赵南南带着期待,希望父亲能够再等等,等到自己赚大钱的时候。

    “南南呀,这到那个时候就晚了,这荷花又开始抽芽,费工夫不说,那个时候我们都要忙着其他农活了,哪里有闲情再来收拾这个。”赵父还是讲究脚踏实地,对于闺女说的那个什么旅游业是丝毫没放在心上。

    “爹,那你也晚些拔,秋收之后,秋收之后再拔好不好?”赵南南跟着赵父打商量,现在距离秋收还有近两个月,只要这段时间自己让父亲看到荷塘的经济价值,就可以将荷塘保住了。

    赵秉之抿着嘴不说话,他真心不知道这闺女要干些什么,这留着荷塘一个多月又有何用,是留着减少赋税么,不可能。

    赵南南还在扯着赵父撒着娇,希望赵父可以答应下来,还是赵芫青看着妹妹的样子有些心疼劝到:“爹,你要不就答应妹妹吧,反正早拔晚拔都一样,秋收之后拔正好也无事,收拾荷塘也可以。”赵家其他几个男丁也点头。

    “行吧,就留到秋收之后,秋收之后必须给拔了。”赵父郑重的向赵南南下通知,赵南南高兴点头。

    在了解事情经过后,赵南南立马背筐准备采藕开启自己的赚钱大计。

    只不过还未出门就被自己的大嫂陆氏给拦住了,“南南,你背着篓子干嘛去?”

    “嫂子,我采藕去。”说着把鞋子一脱,裤子一捋,转身就往外走。

    看的陆氏脑袋直突突,这孩子,赶紧将赵南南拉住,“南南,你可不能这样出门,你这样可是会被被人笑话的。”

    赵南南不解,自己这穿着打扮没毛病呀。

    看着小姑子疑惑的样子,陆氏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又不记得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女子的腿脚是给自己的相公看的,不可轻易展露,不然是被视为不守妇德,你呀,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还是喜欢光着脚丫子,来,赶紧把鞋子穿上。”

    只见陆氏将赵南南的裤腿放下,拿上鞋子给赵南南穿上,此时的赵南南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家嫂子好温柔呀,自己好喜欢。

    “谢谢嫂子提醒,可是我要去采藕,这可怎么办呀?”赵南南耷拉着脑袋,这不让采藕,自己怎么做藕粉呀。

    “你呀。”看到垂头丧气的小姑子,陆氏觉得好笑,落水以前的小姑子只会是温婉的笑着和帮她们干活,很少有这么多的表情,这样的小姑子她觉得更加的鲜活,虽说女子讲究贤良淑德,但是温婉之人往往缺少了某种趣味,让人虽喜交往,但并未想深交。

    “仲南,仲北,你们俩去帮你小姑采藕去,不许你小姑下水哦。”

    “是,娘亲。”两人乖巧答应。

    赵南南甚是惊讶,这么小的孩子,藕能拔出来么,她曾经就试过挖两三斤藕给自己挖瘫了。

    看着姑姑眼里的不信任,赵仲南亮出了自己的胳膊,“小姑,你看看我的胳膊,而且今天中午的藕就是我和弟弟两人采回来的。”

    赵南南一看,孩子居然已经有肌肉了,顿时眼睛是锃亮锃亮的呀,好崇拜呀,不过转眼赵南南就是一阵心疼,他们是因为干农活才有的,并不是经过训练才练出来的,可见他们干的农活并不少。

    “好了,小姑相信你们,走吧,我们再背一个篓子,采回来了,姑姑给你们做好吃的。”赵南南摸着两个小人儿的脑袋。

    “不用了,这是我们应该的。”两人一齐去换好衣服往荷塘走去。

    看着懂事的两个小人儿,赵南南越发坚定自己一定得赚大钱的信念。

    赵仲南、赵仲北在荷塘下挖藕,赵南南则在岸上采莲蓬吃,新鲜的莲子清脆香甜,赵南南一口一个。

    看着两个小家伙把藕带扔掉,赵南南赶紧阻止,这可是好东西,回去做泡椒藕带,她可是正好看见家里面还有一坛子泡椒在那。

    兄弟俩不解,不过也没多问,小姑要留下来自有小姑的想法。

    等着莲藕采好后,赵南南采了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回去,准备插在自己的闺房。

    “小姑,采了这么多的莲藕我们吃的完么?”赵仲南有些担心,这俩背篓莲藕,他们家是连着好几天都吃不完呢。

    “吃的完,小姑给你做个新吃食,这些可能都还不够呢?”这若是要做藕粉,须得将莲藕研磨成碎屑,将碎屑中的淀粉洗出沉淀,就是所得的藕粉了,100斤藕若是能出10斤藕粉,则就说明这已经好藕了,可见藕粉的产量并不高。

    俩小人儿点了点头,也没再细问。

    回到家之后,赵南南开始研究将莲藕如何磨碎,家里就连一块铁皮都没有,无法做铁搓衣板来搓碎,若是用石臼来碾磨,这自己得忙活到什么时候,最后赵南南只得将莲藕切块放入布袋中用木棒敲碎。

    等着还只敲了一半,赵南南的手已经举不起木棒了,剩下的还是赵菘蓝帮忙完成的。

    虽然大家都很好奇赵南南的举措,但是人家就是不说,只让大家等着按成过,大家一阵挠心挠肺后,只看见赵南南带着一群小萝卜头在那忙碌着。

    赵仲南、赵仲北、赵仲远三个男孩子负责洗藕,赵妍西、赵妍静将藕切块,赵菘蓝将莲藕锤碎,赵南南则负责洗粉过滤,赵妍雅则成了小监工。

    等着把两篓子莲藕变成藕水的时候已是晚上,大家筋疲力尽的回厨房吃饭。

    “南南,这莲藕也能做豆腐么?”白氏的发问让赵南南一愣。

    随即赵南南立马反应过来,这藕粉前面的步骤是跟做豆腐相似。

    “不是的,二嫂,明天你就知道了,对了,娘,剩下的藕渣没什么用,你拿去喂猪吧。”

    赵母点头,现在她还是觉得闺女在祸祸莲藕,可是现在什么都缺,唯独莲藕不缺,所以这孩子爱拿着莲藕干什么赵母也不阻止。

    “不是,那这莲藕还能怎么吃?”几位嫂子都很疑惑,这除了莲藕炖汤、炒菜、凉拌还能如何。

    “嫂子,过几日就知道了,对了,娘我需要捞些泡椒。”赵南南有些奇怪,这应该是江南一带,本身菜肴以清淡为主,可是赵家人似乎很喜欢吃辣,还极能吃辣。

    “你要就去捞,过几日又有辣椒了,到时候你帮着你嫂子去摘,我再做些就好了。”对于这一点辣椒,赵母是不以为意。

    赵南南原本害怕这辣椒在这里稀缺,毕竟辣椒是明朝末年才传入中国,以前都以茱萸来获取辣味,可是等着赵南南看到自家那整整两大块辣椒地时,表示自家辣椒真多。

    不仅他们家如此,而是家家户户如此,由此赵南南更加确定她来到了一个未知的朝代——晋南,不是地名,而是一个朝代。

    翌日一大早,赵南南将分层的藕水上层微白的水倒去,底层就是还未沥干的藕粉了。将其吊粉晾干就成事。

    不过赵南南为尽快得到藕粉,将藕粉摊平在赵芫青用竹篾编制的竹席上晾晒。

    夏季太阳灼热,两日不到,赵南南的藕粉就完全晒干了。

    接下来就是将藕粉块碾碎成粉末状就可以食用了,赵南南才刚把做好的藕粉放入罐中,就听见一道机械声:您的藕粉制作视频已完成,是否上传。

    什么东西,赵南南一愣,四处张望着,这厨房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呀,赵南南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还想着说把自己制作的泡椒藕带捞出来看看,结果这道声音又想起:您的泡椒藕带视频已完成,是否上传。

    这下赵南南认真了,这道声音是从哪儿来的,结果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她做UP主上传的界面,赵南南习惯性使然,两个都点了上传,上传之后界面就消失不见了。

    原本她还想查看一番这是何物,结果再怎么弄都无法再次出现,她前面还以为这是上天赐她的一个宝贝,现在觉得就是呵呵,因为宝物早就不知上哪儿去了。

    不过赵南南也未多念着,现在首要是赚钱,这藕粉做好之后先给大家尝尝,看看有无卖钱的可能。

    晚上大家回家的时候,赵南南给没人都泡了一碗,家里的人吃了之后都赞不绝口,这碗透明糊糊口感香甜细腻,顺滑的感觉真不错。

    “南南,你这枸杞在哪里来的呀?”赵父问道。

    “我也吃到了我桂花糖的味道。”赵母也插了一嘴。

    “嘿嘿,爹娘,我把你们俩的枸杞和桂花糖用了一部分。”赵南南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怎么觉得不止呢。”大哥赵决明嘟囔了一声,这家里的药材都是他和父亲管理的,有多少量是再清楚不过了。

    赵父、赵母闻言盯着赵南南。

    赵南南被盯着不好意思,只能如实坦白,家里的枸杞和桂花糖已经被她用完了。

    赵母还好,这马上就到八月,桂花就下来了,可是赵父急了,这是味药材,这若是某位病人需要的话,那岂不是会耽误治病。

    “南南,你怎可如此胡闹,枸杞是药材,我们本身无病,何必多此一举,这若是耽误了他人,你可担当的起。”赵父为闺女这不想后果的做法感到头疼。

    “爹,无碍,我打算明日就去街上把这藕粉卖了,再买些枸杞回来就可以了,不耽误。”

    “那你能确定别人就一定会买么,你看着这桂花糖和枸杞,哪个不是需要大价钱,也是我当时耳根子软,由着你瞎胡闹,决明,明天你就带着你几个弟弟去把那荷花给拔了。”赵父气呼呼的。

    “爹,我这还没卖呢,你就泼我冷水,仲南、仲北你们说好不好吃?”既然老爹不同意,赵南南只能找外援了。

    “好吃。”几个小萝卜头齐声回答。

    “爹,我觉得这个藕粉真不错,好吃是一回事,小姑子还说有益气补血,养胃之效,若不如让小姑子先上街试试,若是真的可以赚些银钱的话,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方法。”陆氏对于赵南南的藕粉还是抱有期待的。

    赵南南听着大嫂的话眼睛滴溜溜的直转,“爹,您是大夫,肯定知道莲藕的功效,这我把莲藕的精华做成粉末,既方便他们吃,又是一种新的口感,他们一定会喜欢的,爹,你就让我试试么,求你了。”赵南南扯着赵父的袖子撒娇。

    “好了好了,你明日去,若是不成,后天我就拔藕了。”赵父被闺女闹的没办法,只能答应。

    “哇,爹爹最好了。”赵南南抱着赵父的脖子蹭了蹭。

    “你这丫头。”赵父无奈,就这么一个丫头,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翌日,赵南南在二哥赵菘蓝的陪同下一起去了镇上。

    昨天晚上赵南南就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的推销方案,最后得出了两种方案:一是推给内宅夫人小姐,藕粉有美容养颜之效,且可作为早食代餐,这对不用干体力活的她们而言再好不过;其次是介绍给酒楼做饭后甜食。

    但赵南南对第二项并无把握,此时的酒楼大多为男子出入场所,讲究的是大鱼大肉,吃饱喝足。对于这类饭后甜点则可有可无,所以赵南南准备先去大户人家问问,实在无法才去酒楼。

    赵南南按着前世的看剧经验,这大户人家女子均有自己的采办嬷嬷,自己得从其中入手。

    这不,等着赵菘蓝看着自家妹子在集市中,既不把藕粉拿出来,也不叫卖,只是蹲坐在那看着来往的行人,这让赵菘蓝暗暗着急,这再不售卖,等会儿就要散集了,这要上哪儿找人来买。

    赵南南则看着来往的行人,想从他们的穿着和仪态中来判断谁是采办嬷嬷。

    赵菘蓝着急了,开始焦急的催促自家妹子,“南南,我们赶紧开卖吧,等会儿就不好卖了。”

    “哥,等会儿,马上好。”赵南南没有回头,继续盯着过往行人。

    看着妹子不上心的样子,赵菘蓝现在也非常后悔,就应该听了自家爹话,不能由着小妹在这瞎胡闹,要出来卖这个什么藕粉,可是此时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呀。

    已经过去半个时辰,赵南南还是保持着张望的态度,赵菘蓝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就连旁边到的一些商户都看不下去,催促着兄妹俩赶紧离开,这么一个好位置,占着茅坑不拉屎,不是落人讨厌么。

    看着旁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赵菘蓝忍不住就跟人家辩驳解释,这一下更是点燃了大家的众怒,这不立马就有人跳出来喊道。

    “官差大人,这里有两人在这光占位置不卖东西。”

    这集市本身位置十分有限,都是先到先得,平常还要人在这巡查管控才能开集,至于排后之人只能等着有人走了才能轮上,因此今天赵菘蓝和他妹子一大早就出发了,奈何这出师顺利,过程却出人意料,结果估摸着应该也是惨淡收场,此时的赵菘蓝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