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曹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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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把主子抱过去就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苏清欢。</p>
苏清欢这才看清榻上姑娘的长相，巴掌大的小脸，眉清目秀，鼻子微微上翘，长相可人，只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脸色绯红，嘴唇干裂。</p>
苏清欢屏息替她诊脉，眉头紧皱：“白苏，去拿冰块来给她降温；白芷，研墨我要写药方。”</p>
丫鬟着急地道：“大夫，大夫，我家姑娘可要紧？”</p>
“感染风寒，本来两剂药就能好；可是拖延了太久，现在恐怕需要将养半个月。”苏清欢看着主仆二人打扮寒酸，也能想明白她们囊中羞涩，实在没有银子，无声叹了口气，没有责怪她。</p>
丫鬟急得哭起来，连连给苏清欢磕头道：“大夫，我可勤快了。您这里有什么洒扫后厨之类的活，我都可以帮您干。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p>
“起来。”苏清欢拉起她来，“人人都有为难的时候，不过十几副药，赊账就是。”</p>
丫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感激涕零道：“多谢您，多谢您！灵儿给您磕头了！”</p>
“不必如此。”苏清欢道，“去跟白苏一起给你主子擦拭身体，我开药方去，不能再耽搁了。”</p>
灵儿不敢再耽误她，但是到底结结实实给苏清欢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去照顾自家主子。</p>
虽然冰块用棉巾包着，但是还是很刺激，榻上的姑娘瞬间醒来，睁开如水美眸，打量了一番，沙哑着声音徐徐道：“灵儿，我们这是在哪里？”</p>
灵儿激动地道：“姑娘，姑娘，您醒了。咱们这是在‘不弃堂’，奴婢前几日就让您来，您死活不肯来……”</p>
苏清欢一边写药方一边嘱咐白芷：“去庆余堂抓药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两盒山楂丸子当零嘴吃。自从吃了他家的，我都懒得自己弄了。”</p>
白芷吃吃地笑，见她写完，托起药方轻轻吹了两口道：“银子是月底算账还是带着现银去？”</p>
“他家生意也不好，别压他们的银子了。这些药，约摸着得十两银子……”</p>
“我没有银子——”床上的姑娘突然道，挣扎着要起身，“大夫，不敢劳烦您开方子，我们没有银子。”</p>
苏清欢抬头看她，露出温和的笑意：“不打紧，等你有银子了再还我便是。”</p>
这姑娘的性子，讨人喜欢。她睁开眼睛，苏清欢才发现，这姑娘最出彩的，应该是那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小鹿一般的眼神。</p>
姑娘眼睛湿润了，半晌后咬着嘴唇道：“多谢您仗义相救，大恩大德，曹溦没齿难忘。日后若有能力，定百倍相偿。”</p>
“姑娘言重了。”苏清欢笑吟吟地道，“灵儿，扶着曹姑娘先躺下休息……等等，你说，你叫什么名字？”</p>
曹溦？还是曹薇？</p>
“曹溦，溦，取小雨之意。”曹溦坦荡荡地道，看着灵儿满脸惶恐，她摆了摆手，“大夫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何必遮遮掩掩？我乃是礼部侍郎的六女儿，前些日子被嫡母赶出家门……”</p>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p>
苏清欢激动地道：“可是我听说的，怎么是你身染恶疾，去庄子上将养了？我还在到处打听你去了那处庄子呢！”</p>
曹溦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您，您怎么称呼？我与您素未谋面，您找我……”</p>
“我姓苏，你年纪小，可以唤我一声苏姐姐。”苏清欢这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把事先想好的说辞抬出来，“我是受人指点找你的。算命之人说你命格贵重，福泽绵长，宜室宜家。”</p>
“所以呢？”曹溦敛起了讶然，脸色变得平静从容，“苏姐姐是想替我……提亲？”</p>
苏清欢硬着头皮道：“确实是……是给我不成器的哥哥提亲的，他尚在远方，不知何日归来。我们父母早逝，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总不能断了香火。这事情本不该跟你提，我是叫了媒人上门提亲的，谁知道你母亲说你身染恶疾……”</p>
“她想把我卖五千两银子。”曹溦冷冷地道，提及嫡母，她的眼神中有控制不住的愠怒。</p>
“那可能是我派去的媒人太寒酸？”苏清欢笑笑，“婚姻之事，如果不能结两姓之好，那至少要两情相悦。算命先生笃定你福泽绵长，我愿意给你出五千两银子。等我哥哥回来，倘使你们彼此看对了眼，那自然是好事一桩；倘使你看不上他，我也绝不会勉强，会放你自由身。”</p>
“坦白说，”曹溦看着苏清欢，水眸中有狐疑之色，“五千两银子太多，你我在此之前素不相识，苏姐姐这般说辞，我难免生出小人之心。”</p>
苏清欢大笑着道：“我是秦放的女人，为了让九泉之下的父母安心，五千两银子对我来说并不是大事。我其实不需要知会你，只要上门拿五千两银子就可以和你父母定下来，但是我还是觉得，先该和你通个气。如果你看不上我哥哥，到时候也换来了自由身，损失不了什么。当然，如果你实在抵触，那我也不能做强取豪夺之事。”</p>
明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想帮她，便道：“清欢，你刚见了人家，就说这么一大篇，吓坏了人家小姑娘。想帮人也不是这样帮的，小心好心办坏事。”</p>
窦璇咬着苹果道：“五千两银子罢了，给我嫂子的哥哥买个媳妇，我随一千两。”</p>
苏清欢笑骂道：“别胡说八道。”</p>
曹溦看看她们几人，犹豫了片刻，试探着道：“长安门之事，秦将军冲冠一怒，可是为了苏姐姐？”</p>
白苏脸上露出愠怒之色，道：“曹姑娘慎言。”</p>
打人不打脸，这位曹姑娘说话也太难听了些。</p>
苏清欢摆摆手，苦笑一声：“事情确实发生了，何必自欺欺人？确是因为我。”</p>
曹溦意识到语失，但是苏清欢却并不怪罪，心下对她顿时有了些好感，郑重道歉道：“是我不该提及这事，请苏姐姐见谅。”</p>
那丫鬟把主子抱过去就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苏清欢。</p>
苏清欢这才看清榻上姑娘的长相，巴掌大的小脸，眉清目秀，鼻子微微上翘，长相可人，只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脸色绯红，嘴唇干裂。</p>
苏清欢屏息替她诊脉，眉头紧皱：“白苏，去拿冰块来给她降温；白芷，研墨我要写药方。”</p>
丫鬟着急地道：“大夫，大夫，我家姑娘可要紧？”</p>
“感染风寒，本来两剂药就能好；可是拖延了太久，现在恐怕需要将养半个月。”苏清欢看着主仆二人打扮寒酸，也能想明白她们囊中羞涩，实在没有银子，无声叹了口气，没有责怪她。</p>
丫鬟急得哭起来，连连给苏清欢磕头道：“大夫，我可勤快了。您这里有什么洒扫后厨之类的活，我都可以帮您干。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p>
“起来。”苏清欢拉起她来，“人人都有为难的时候，不过十几副药，赊账就是。”</p>
丫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感激涕零道：“多谢您，多谢您！灵儿给您磕头了！”</p>
“不必如此。”苏清欢道，“去跟白苏一起给你主子擦拭身体，我开药方去，不能再耽搁了。”</p>
灵儿不敢再耽误她，但是到底结结实实给苏清欢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去照顾自家主子。</p>
虽然冰块用棉巾包着，但是还是很刺激，榻上的姑娘瞬间醒来，睁开如水美眸，打量了一番，沙哑着声音徐徐道：“灵儿，我们这是在哪里？”</p>
灵儿激动地道：“姑娘，姑娘，您醒了。咱们这是在‘不弃堂’，奴婢前几日就让您来，您死活不肯来……”</p>
苏清欢一边写药方一边嘱咐白芷：“去庆余堂抓药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两盒山楂丸子当零嘴吃。自从吃了他家的，我都懒得自己弄了。”</p>
白芷吃吃地笑，见她写完，托起药方轻轻吹了两口道：“银子是月底算账还是带着现银去？”</p>
“他家生意也不好，别压他们的银子了。这些药，约摸着得十两银子……”</p>
“我没有银子——”床上的姑娘突然道，挣扎着要起身，“大夫，不敢劳烦您开方子，我们没有银子。”</p>
苏清欢抬头看她，露出温和的笑意：“不打紧，等你有银子了再还我便是。”</p>
这姑娘的性子，讨人喜欢。她睁开眼睛，苏清欢才发现，这姑娘最出彩的，应该是那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小鹿一般的眼神。</p>
姑娘眼睛湿润了，半晌后咬着嘴唇道：“多谢您仗义相救，大恩大德，曹溦没齿难忘。日后若有能力，定百倍相偿。”</p>
“姑娘言重了。”苏清欢笑吟吟地道，“灵儿，扶着曹姑娘先躺下休息……等等，你说，你叫什么名字？”</p>
曹溦？还是曹薇？</p>
“曹溦，溦，取小雨之意。”曹溦坦荡荡地道，看着灵儿满脸惶恐，她摆了摆手，“大夫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何必遮遮掩掩？我乃是礼部侍郎的六女儿，前些日子被嫡母赶出家门……”</p>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p>
苏清欢激动地道：“可是我听说的，怎么是你身染恶疾，去庄子上将养了？我还在到处打听你去了那处庄子呢！”</p>
曹溦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您，您怎么称呼？我与您素未谋面，您找我……”</p>
“我姓苏，你年纪小，可以唤我一声苏姐姐。”苏清欢这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把事先想好的说辞抬出来，“我是受人指点找你的。算命之人说你命格贵重，福泽绵长，宜室宜家。”</p>
“所以呢？”曹溦敛起了讶然，脸色变得平静从容，“苏姐姐是想替我……提亲？”</p>
苏清欢硬着头皮道：“确实是……是给我不成器的哥哥提亲的，他尚在远方，不知何日归来。我们父母早逝，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总不能断了香火。这事情本不该跟你提，我是叫了媒人上门提亲的，谁知道你母亲说你身染恶疾……”</p>
“她想把我卖五千两银子。”曹溦冷冷地道，提及嫡母，她的眼神中有控制不住的愠怒。</p>
“那可能是我派去的媒人太寒酸？”苏清欢笑笑，“婚姻之事，如果不能结两姓之好，那至少要两情相悦。算命先生笃定你福泽绵长，我愿意给你出五千两银子。等我哥哥回来，倘使你们彼此看对了眼，那自然是好事一桩；倘使你看不上他，我也绝不会勉强，会放你自由身。”</p>
“坦白说，”曹溦看着苏清欢，水眸中有狐疑之色，“五千两银子太多，你我在此之前素不相识，苏姐姐这般说辞，我难免生出小人之心。”</p>
苏清欢大笑着道：“我是秦放的女人，为了让九泉之下的父母安心，五千两银子对我来说并不是大事。我其实不需要知会你，只要上门拿五千两银子就可以和你父母定下来，但是我还是觉得，先该和你通个气。如果你看不上我哥哥，到时候也换来了自由身，损失不了什么。当然，如果你实在抵触，那我也不能做强取豪夺之事。”</p>
明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想帮她，便道：“清欢，你刚见了人家，就说这么一大篇，吓坏了人家小姑娘。想帮人也不是这样帮的，小心好心办坏事。”</p>
窦璇咬着苹果道：“五千两银子罢了，给我嫂子的哥哥买个媳妇，我随一千两。”</p>
苏清欢笑骂道：“别胡说八道。”</p>
曹溦看看她们几人，犹豫了片刻，试探着道：“长安门之事，秦将军冲冠一怒，可是为了苏姐姐？”</p>
白苏脸上露出愠怒之色，道：“曹姑娘慎言。”</p>
打人不打脸，这位曹姑娘说话也太难听了些。</p>
苏清欢摆摆手，苦笑一声：“事情确实发生了，何必自欺欺人？确是因为我。”</p>
曹溦意识到语失，但是苏清欢却并不怪罪，心下对她顿时有了些好感，郑重道歉道：“是我不该提及这事，请苏姐姐见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