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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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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君山庄的覆灭,绝不是简单的江湖恩怨。”郝即墨对少白点点头,“铸剑的配方与技术事关重大。”

    平川也跟着点点头。

    “皛梅已经行及笄之礼,我过不了三日就要回西北。”郝即墨说完对皛梅一笑,伸手摸了把皛梅的头。

    皛梅没想到大哥竟然这么快就要走,鼻子一酸,伸手就抓住了大哥的手腕。

    “西北边境外,客嚓族蠢蠢欲动,这已经不是秘密。”郝即墨的眼睛扫错皛梅和少白。

    他继续道:

    “大哥分身乏术,无法帮助你们调查。

    但铸剑配方事关西北军军力。

    此次我回京,除了小妹及笄之礼,还有一件事。”

    说到这郝即墨顿了顿,他咬着牙说:“今年夏日,与客嚓族交手,发现他们手中竟有精铁剑。”

    除了平川,屋中其他几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连陆八都皱紧了眉头。

    “所以眼下这调查就更为重要。”郝即墨拍了拍小妹手,皛梅便松开抓着哥哥的手,郝即墨又对皛梅笑了笑。

    “师傅,徒儿知道您心中定有季结,但为西北安稳,为大楚百姓,就算是徒儿希望师傅为了徒儿的安全,请师傅协助大楚金鸮调查献君山庄旧案。”说完郝即墨冲陆八直接拜了下去。

    陆八连忙起身扶起即墨:“长夜,你怎就知师傅不会调查此案!”

    “师傅会调查,但师傅都自己一个人承担,徒儿不忍。”郝即墨抓住陆八的胳膊。

    现在的即墨已经比陆八还要高了,看着自己的徒弟关切又担忧的眼神,陆八长长嘘了一口气。

    “师傅,多的长夜也不说了,师傅心善,长夜一直知道,但如果师傅是顾忌朝廷……”郝即墨有些焦急。

    “长夜。”陆八打断了即墨的话,他看向坐在一旁的平川,“献君山庄覆灭之事,我确实知道一些,我也并非顾忌朝廷。”

    郝即墨一听师傅表了态,便又请陆八坐了下来:“师傅,我是真的后怕!那客嚓族的精铁剑直接劈断了西北军的佩剑!那日要不是玄骑军赶到!”

    陆八拍了怕他的肩膀:“长夜。”

    郝即墨坐在了陆八一旁,抬手用手心挡住了眼睛。

    出现如此状况,在章大将军的示意下,郝即墨马上赶回了京城,正好碰巧平川那边也送回了一箱精铁剑,郝即墨便在京城与皇上商议此事。。

    但西北也不能再多耽误,郝即墨便决定三日之后就启程。

    “师弟、小妹,哥哥无能。”郝即墨放下手,看向两个小孩,“哥哥只能求得你们帮助。”

    “哥!”皛梅只感觉听不下去。

    “大哥,我会继续调查此案的,这本就是关我的亲族。”少白也听不下去。

    皛梅看看郝即墨,又看了看一旁的平川,突然起身,她站在平川面前,伸出了手:“给我。”

    “小妹!”这一声是陆少白的喊声,他站起了身,想上前拦住皛梅。

    “平川,给我。”皛梅坚持的看着季平川,仍旧伸着手。

    平川看着皛梅的脸,又看了看一旁惊慌的少白,和皛梅背后坐着的陆八和郝即墨。

    陆八眼中带着痛苦,仍旧看着皛梅,而郝即墨却又捂住了双眼。

    平川站起身,对着皛梅微微笑了一下,便从一旁的金丝绣袋中取出了那支金簪。

    他将皛梅头上的那支银色的簪子摘下,亲手给皛梅换上了金色的那枝。

    “自此入金鸮,唯皇令是听。”平川对皛梅念道。

    —

    那日,皛梅带上金色的发饰,入了大楚暗卫,听命于帝王。

    那日气压低沉的房间内,陆八终于开了口,他将他所知道的山庄旧事讲与几人听。

    陆少白便是献君山庄最后一任庄主的儿子。

    那是真元。年,已经身怀六甲的庄主夫人和庄主的妹妹因为礼佛故而躲过一劫。

    山庄毁于一把大火,所有山庄众人大多葬于火海,烧的尸骨无存。

    庄主夫人便带着妹妹躲在山庄后身没有被完全烧毁的密室里。

    她们本想的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结果,因为妹妹去附近村落采买吃食,引来了凶手。

    陆八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从密室里抱走刚刚出生的少白。

    庄主夫人和妹妹都被杀害。

    最令人唏嘘的是那个村落中的十七户也全被屠尽。

    皛梅看着师傅的神色,终于忍不住问了师傅,那位妹妹、也就是少白的姑姑与师傅的关系。

    陆八也没隐瞒,只红着眼说是自己的未婚妻。

    皛梅忍不住掉了眼泪,她又再一次的把鼻涕和眼泪都抹在了少白的肩膀上。

    她只觉得少白很苦。

    可皛梅的身后,陆八、即墨和平川也都觉得这个女孩更苦。

    郝即墨自是从小就知道小妹不是亲小妹,但他早就把这女孩当成了亲妹妹一般。

    郝夫人和郝大人都不与他说实话,他便进宫问了皇上。

    看着皇上那张阴冷至极的脸,郝即墨只闭着、腰杆儿挺直的眼跪了下去。

    跪在长安宫殿内,一跪就是一整天,郝即墨的腰背也不曾弯下一刻。

    等天都黑了,平川走了进来,对皇上说:陛下如此焦心,不如就听臣一句劝,收了她入金鸮吧。

    郝即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滚烫的眼神对皇上说:陛下,请收郝皛梅入金鸮。

    皇上看了郝即墨这么多年,知道他骨子里硬,能跪上这一天,已经说明他在此事上的决心,再想想这朝堂的局势,再一次摔了茶碗。

    却终是答应了让郝皛梅自己入金鸮。

    所以皛梅及笄之礼那日,也是平川陪着郝即墨演了一出戏。

    如果皛梅不入金鸮而接皇上赏赐的金簪,那么她就不再是郝府的女儿,而是大楚皇室血脉。

    这是当今皇上的杀意。

    如果她能主动加入金鸮,那么金鸮暗卫持金柄武器,就是另外一回事。

    杀与不杀全在皇上一念之间,也在皛梅的选择里。

    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被众人推着走向了一条活路,可没人知道这条活路是否就能安全。

    陆八不用全部知晓,就能猜得出其中关卡,所以陆八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陆少白痛,可他痛的明明白白。

    郝皛梅疼,可她一直疼的糊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