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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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了几声，林家主母贾氏，慢慢睁开眼睛。</p>
从朦胧到清晰，她看见几只大大小小的彩色蝴蝶，高高地停在床顶。</p>
再仔细瞧瞧，啊……它们是绣在橘色绸缎上的绣蝶。</p>
【真漂亮啊！】她心想。</p>
“母亲！您醒来了！”耳边有人在大喊着。</p>
“母……？”她朝着声音方向转过头去。</p>
呃！</p>
就在她鼻子前面，凑近了一对大大的眼睛。</p>
她忙退回被子里，往后仰了些，这才看清，这是一对小姑娘的双眸。</p>
视线内这个穿着粉色袄子的小姑娘太瘦了，脸上没有几两肉，只突显了这对大眼睛。</p>
嗯，唇色极淡，看起来身体也不太好。</p>
“你……”她发出沙沙的声音，却突然感觉喉咙发痒，“咳咳咳。”</p>
“太太，喝水。”</p>
有人把她从被子里面，动作轻轻地搀扶着仰起上半身，靠在床板上，一件温热的衣服披在她身后，一个青色小瓷杯放到嘴边，她低头去喝，不热不冷，水温刚刚好。</p>
“母亲，您好一点了吗？”还是刚才那个稚嫩的声音，是那个小姑娘吧。</p>
她刚刚咽下一口水，很自然地回了一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母亲。”</p>
她凑前还想再喝一口水，却见那只水杯突然从眼前滑落，消失在床边。</p>
“咔嚓。”碎了。</p>
“啊？水……”她看向那边。</p>
刚才好心端水给她的，是一个十几岁的蓝衫少女，此刻却面色惊慌，“咚”，少女直直跪在了床前，一磕头：“太太，是奴婢不小心！您别生气。”</p>
少女猛地又抬头，看着她：“太太，您别吓姑娘和奴婢，您就是太太啊！”</p>
“母亲，您又不要玉儿了吗！”粉衣小姑娘双眸流着眼泪，不知何时爬上了床榻，跪在了她身边。</p>
“你们，你们，别跪着。这是怎么了，你们跪我干嘛，我不认识你们啊。”</p>
“太太！”门外走进两个十几岁的美貌少女，“丁香，怎么了？”</p>
跪着的蓝衫少女丁香，顾不上什么规矩，忙回头对着两人说：“铃兰，夜昙，太太刚刚醒来，说，说不认识姑娘！也不认识我！”</p>
此刻，坐在床上的她却顾不了她们在说什么，粉衣小姑娘正趴在她身上，哭得巨伤心，她觉得身上的被子也挡不了这汹涌的眼泪。</p>
她拍着小姑娘的背，不得不哄她：“乖啊，乖，别哭了。认错人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还小嘛。”</p>
“姑娘，您别伤心，太太这是刚刚醒来，身子虚，过几天就好了。”刚刚进门的黄衫少女，近前扶起了小姑娘，让她坐在床侧，拿出手绢，给她抹眼泪。</p>
她大大舒了口气。</p>
“铃兰请太太喝水。”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p>
“铃兰”，是另一个穿着水红色衣服的少女。</p>
【名字好听，人也长得精致。】她看着这少女，心想。</p>
她虽然还是口渴，不过，还是她自己喝好了，让人喂，多不好意思，她伸手去取铃兰手中的水杯。</p>
【咦？】红衣少女却不松手。</p>
她增了一分力气，对方突然就放开了。</p>
“谢谢。”她向铃兰道谢，却没看到铃兰那对纤细的柳叶眉紧紧皱了起来。</p>
啊~一杯温水下肚，舒服。</p>
“太太，您觉得怎么样？张老大夫还在候着，让他来诊脉，可好？”铃兰温柔地说。</p>
【这女孩子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呢？】</p>
她想了一下，喝完的空水杯移到左手，伸出右手，收起拇指和食指，对铃兰说：“这是几？”</p>
满脸温柔笑的少女，愣了一会儿，说：“三。”</p>
“这是几？”她变化着手型。</p>
“二。”</p>
“这是？”</p>
“四。”</p>
【看起来，这少女神志正常。嗯，那是我不正常？】她顺手捏捏右边的耳垂。</p>
“母……”</p>
“停！我不是你母亲。”小姑娘憋憋嘴巴，眼泪滚下两滴。</p>
“太……”</p>
“停！我也不是你们的太太。”房内三个少女，脸上都出现了疑惑或惊恐的神色。</p>
她想一想，清清喉咙，轻声细语地说：“大概是你们搞错了，”她努力摆出笑脸，“我不认识你们。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们。”</p>
……</p>
徐老嬷嬷，跟了贾氏一辈子，从她还是神京荣国府嫡小姐的时候，就是她的乳母。</p>
襁褓里那么小小的一个女娃娃，被她精心伺候着，十几年后长成了神京最美丽最有才华的少女。</p>
后来，国公老爷又找了一门好亲事，把姑娘许配给了当朝探花郎，列侯之子林姑爷，成了林太太。</p>
这些年，她看着太太和老爷过得美美满满和和气气，别提多替她开心了。</p>
只是，两人的子女缘分，晚到了点，成亲十多年，不知道拜了多少菩萨，吃了多少调养的药，就是不开花不结果。</p>
林老夫人，就因为这个缘故，对太太，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p>
好在，老爷并不在意，对太太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p>
倒是太太自己，觉得对不起几代单传的老爷，更对不起去世的林老夫人，这些年，真是不容易，她整日愁眉不展，日渐消瘦。</p>
六年前，老天开眼，菩萨保佑，缘分终于到了，太太有了身孕，平安生下姑娘！</p>
五年前，开花又结果，少爷出生了！</p>
那时候，太太和老爷，还有大家伙儿多开心啊！徐老嬷嬷想起来，就皱了一脸笑褶子。</p>
可惜啊……小少爷养到三岁，唉，一病不起。</p>
徐老嬷嬷想起太太当时痛不欲生的模样，就要流眼泪。</p>
自那时开始，太太就日夜不安，她总是听到太太一边哭泣一边自责，说自己对不起老爷，对不起林家先祖，更加对不起小少爷。</p>
这真是天意，太太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是，她就是想不开啊。</p>
就这么伤心了一年，太太昨天还是……</p>
徐老嬷嬷，这么想着，一边抹眼泪，一边拉紧媳妇的手，嘴里催促着：“咱们快点走。”</p>
她的媳妇，徐柱家的，搀扶着婆婆，说：“您慢点儿，我说的是真的，太太醒过来了，熬过了劫难。您老不是在场么？”</p>
徐老嬷嬷突然停下脚步，侧头对媳妇说：“我是在场，可我不是晕了嘛！还是要看看仔细，太太是真熬过去了才好。要是……（被野什么占了太太的身子，该怎么办！）”</p>
刚说到这儿，走进内院的两婆媳突然听到前方一阵喧闹。</p>
“太太！您别跑！慢点儿！”</p>
“您真是我们的太太！我们没骗您！”</p>
“母亲！母亲！您带上玉儿！”</p>
徐老嬷嬷迷着眼睛，瞅着前方，说：“我怎么瞧着，前面跑着的人，是太太？”</p>
她媳妇眼神好：“那可不就是太太！后面追的两丫头，是铃兰和夜昙，还有丁香抱着小姐，跟在最后。这，这是闹得哪一出啊？”</p>
咳嗽了几声，林家主母贾氏，慢慢睁开眼睛。</p>
从朦胧到清晰，她看见几只大大小小的彩色蝴蝶，高高地停在床顶。</p>
再仔细瞧瞧，啊……它们是绣在橘色绸缎上的绣蝶。</p>
【真漂亮啊！】她心想。</p>
“母亲！您醒来了！”耳边有人在大喊着。</p>
“母……？”她朝着声音方向转过头去。</p>
呃！</p>
就在她鼻子前面，凑近了一对大大的眼睛。</p>
她忙退回被子里，往后仰了些，这才看清，这是一对小姑娘的双眸。</p>
视线内这个穿着粉色袄子的小姑娘太瘦了，脸上没有几两肉，只突显了这对大眼睛。</p>
嗯，唇色极淡，看起来身体也不太好。</p>
“你……”她发出沙沙的声音，却突然感觉喉咙发痒，“咳咳咳。”</p>
“太太，喝水。”</p>
有人把她从被子里面，动作轻轻地搀扶着仰起上半身，靠在床板上，一件温热的衣服披在她身后，一个青色小瓷杯放到嘴边，她低头去喝，不热不冷，水温刚刚好。</p>
“母亲，您好一点了吗？”还是刚才那个稚嫩的声音，是那个小姑娘吧。</p>
她刚刚咽下一口水，很自然地回了一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母亲。”</p>
她凑前还想再喝一口水，却见那只水杯突然从眼前滑落，消失在床边。</p>
“咔嚓。”碎了。</p>
“啊？水……”她看向那边。</p>
刚才好心端水给她的，是一个十几岁的蓝衫少女，此刻却面色惊慌，“咚”，少女直直跪在了床前，一磕头：“太太，是奴婢不小心！您别生气。”</p>
少女猛地又抬头，看着她：“太太，您别吓姑娘和奴婢，您就是太太啊！”</p>
“母亲，您又不要玉儿了吗！”粉衣小姑娘双眸流着眼泪，不知何时爬上了床榻，跪在了她身边。</p>
“你们，你们，别跪着。这是怎么了，你们跪我干嘛，我不认识你们啊。”</p>
“太太！”门外走进两个十几岁的美貌少女，“丁香，怎么了？”</p>
跪着的蓝衫少女丁香，顾不上什么规矩，忙回头对着两人说：“铃兰，夜昙，太太刚刚醒来，说，说不认识姑娘！也不认识我！”</p>
此刻，坐在床上的她却顾不了她们在说什么，粉衣小姑娘正趴在她身上，哭得巨伤心，她觉得身上的被子也挡不了这汹涌的眼泪。</p>
她拍着小姑娘的背，不得不哄她：“乖啊，乖，别哭了。认错人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还小嘛。”</p>
“姑娘，您别伤心，太太这是刚刚醒来，身子虚，过几天就好了。”刚刚进门的黄衫少女，近前扶起了小姑娘，让她坐在床侧，拿出手绢，给她抹眼泪。</p>
她大大舒了口气。</p>
“铃兰请太太喝水。”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p>
“铃兰”，是另一个穿着水红色衣服的少女。</p>
【名字好听，人也长得精致。】她看着这少女，心想。</p>
她虽然还是口渴，不过，还是她自己喝好了，让人喂，多不好意思，她伸手去取铃兰手中的水杯。</p>
【咦？】红衣少女却不松手。</p>
她增了一分力气，对方突然就放开了。</p>
“谢谢。”她向铃兰道谢，却没看到铃兰那对纤细的柳叶眉紧紧皱了起来。</p>
啊~一杯温水下肚，舒服。</p>
“太太，您觉得怎么样？张老大夫还在候着，让他来诊脉，可好？”铃兰温柔地说。</p>
【这女孩子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呢？】</p>
她想了一下，喝完的空水杯移到左手，伸出右手，收起拇指和食指，对铃兰说：“这是几？”</p>
满脸温柔笑的少女，愣了一会儿，说：“三。”</p>
“这是几？”她变化着手型。</p>
“二。”</p>
“这是？”</p>
“四。”</p>
【看起来，这少女神志正常。嗯，那是我不正常？】她顺手捏捏右边的耳垂。</p>
“母……”</p>
“停！我不是你母亲。”小姑娘憋憋嘴巴，眼泪滚下两滴。</p>
“太……”</p>
“停！我也不是你们的太太。”房内三个少女，脸上都出现了疑惑或惊恐的神色。</p>
她想一想，清清喉咙，轻声细语地说：“大概是你们搞错了，”她努力摆出笑脸，“我不认识你们。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们。”</p>
……</p>
徐老嬷嬷，跟了贾氏一辈子，从她还是神京荣国府嫡小姐的时候，就是她的乳母。</p>
襁褓里那么小小的一个女娃娃，被她精心伺候着，十几年后长成了神京最美丽最有才华的少女。</p>
后来，国公老爷又找了一门好亲事，把姑娘许配给了当朝探花郎，列侯之子林姑爷，成了林太太。</p>
这些年，她看着太太和老爷过得美美满满和和气气，别提多替她开心了。</p>
只是，两人的子女缘分，晚到了点，成亲十多年，不知道拜了多少菩萨，吃了多少调养的药，就是不开花不结果。</p>
林老夫人，就因为这个缘故，对太太，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p>
好在，老爷并不在意，对太太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p>
倒是太太自己，觉得对不起几代单传的老爷，更对不起去世的林老夫人，这些年，真是不容易，她整日愁眉不展，日渐消瘦。</p>
六年前，老天开眼，菩萨保佑，缘分终于到了，太太有了身孕，平安生下姑娘！</p>
五年前，开花又结果，少爷出生了！</p>
那时候，太太和老爷，还有大家伙儿多开心啊！徐老嬷嬷想起来，就皱了一脸笑褶子。</p>
可惜啊……小少爷养到三岁，唉，一病不起。</p>
徐老嬷嬷想起太太当时痛不欲生的模样，就要流眼泪。</p>
自那时开始，太太就日夜不安，她总是听到太太一边哭泣一边自责，说自己对不起老爷，对不起林家先祖，更加对不起小少爷。</p>
这真是天意，太太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是，她就是想不开啊。</p>
就这么伤心了一年，太太昨天还是……</p>
徐老嬷嬷，这么想着，一边抹眼泪，一边拉紧媳妇的手，嘴里催促着：“咱们快点走。”</p>
她的媳妇，徐柱家的，搀扶着婆婆，说：“您慢点儿，我说的是真的，太太醒过来了，熬过了劫难。您老不是在场么？”</p>
徐老嬷嬷突然停下脚步，侧头对媳妇说：“我是在场，可我不是晕了嘛！还是要看看仔细，太太是真熬过去了才好。要是……（被野什么占了太太的身子，该怎么办！）”</p>
刚说到这儿，走进内院的两婆媳突然听到前方一阵喧闹。</p>
“太太！您别跑！慢点儿！”</p>
“您真是我们的太太！我们没骗您！”</p>
“母亲！母亲！您带上玉儿！”</p>
徐老嬷嬷迷着眼睛，瞅着前方，说：“我怎么瞧着，前面跑着的人，是太太？”</p>
她媳妇眼神好：“那可不就是太太！后面追的两丫头，是铃兰和夜昙，还有丁香抱着小姐，跟在最后。这，这是闹得哪一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