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晚的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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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碧依和我都把花放在我身边的窗台上。</p>
胜男说这边窗台太挤了。</p>
我瞅瞅自己堆在窗台上乱七八糟的书，说我把书收拾一下她再放。</p>
“不用啦，不用啦，我放到后面窗台上一样的，还能绿化咱们班的环境。”她把花放到了教室最后面的窗台上，窗边是沐辰的位子。</p>
“我们没时间吃饭了，还有十几分钟就上晚自习了，再说这会儿去食堂也都是残羹冷炙。”</p>
“啥，食堂都是啥。”</p>
“林胜男，都是给猪吃的，好好好，是我的错，我绝对不在你面前说成语了，再说，我就被千刀万剐。”能让碧依这个女人暴躁的只有大姨妈和饿肚子两件事。</p>
“那千刀万剐不是成语？”胜男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碧依。</p>
林碧依把手里的书摔在桌上，把头埋进书里，装着哭腔说，“请让我离开这个世界吧。”</p>
“好了，好了，先喝点热水。”我把杯子推到林碧依面前。</p>
果然，几口热水下肚，碧依自己又想通了，从消极厌世变得积极入世，把方圆2米的同学挨个问了一遍，“你有吃的吗。”</p>
最后收获了几个小面包和两个火腿肠。</p>
碧依正向我们炫耀她的物资，我身边的窗子突然被人拉开，“你们仨，吃饭来。”</p>
她看着窗外的罗晋，就像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p>
我们跟着罗晋鬼鬼祟祟地走进旁边的闲置教室，这里摆满了空桌椅。</p>
平时没有学生在这边上课。只是考试或者哪个班投影仪坏了的时候会用到。对于同学们擅自使用这个教室的事情，年级主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虽然教室的门死死锁着，我们总有办法，就是从走廊跳窗子进来，窗子的锁不知道被哪位好心的同学给弄坏了。</p>
六碗香喷喷的鸭血粉丝汤和一袋馒头放在桌上冒着热气，课桌上稍稍落了一些尘土。</p>
“快吃啊，愣着干什么。有班长在这儿，别怕。”罗晋塞满馒头的腮帮子像青蛙一样一起一伏鼓动着。</p>
“嗯，好。”我们看着正呼噜呼噜喝汤的沐辰，拿起了筷子。</p>
“老黑，你在哪弄的粉丝汤。”胜男开口问。</p>
“我们教练专门给训练结束晚的人儿准备的，我让他给我整了点。我们教练还真TM够意思。”</p>
“我们教练从来不给我们准备，呜呜呜。”</p>
听到胜男“呜呜呜”装哭的声音，我一口的鸭血差点喷在林霄脸上。</p>
“林胜男，你能不能不在吃饭的时候发出诡异的声音，我吃不下去了都。”碧依眉头紧皱。</p>
“好吧。”胜男轻轻地把馒头塞进嘴里，不再讲话。</p>
“大家快吃，吃完把垃圾带走，五分钟出来啊，我先出去帮你们把风。”</p>
“好。谢谢班长，辛苦班长。”罗晋朝沐辰竖着大拇指，带头说。</p>
沐辰把窗户拉开一条缝，瞧了瞧没人，便抬起大长腿，踩在窗台上，跳了出去。</p>
刚才跳窗子进来，老黑还嘲笑我和碧依，“这小短腿，上炕都费劲吧。”哼，你们大长腿一看就是拉车的。</p>
“听说，明天操场上就按上超大LED灯了啊？”</p>
“多大？”碧依吸溜吸溜吃着粉丝。</p>
“明儿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老黑朝碧依挤挤眼睛。</p>
“按那么大的灯，干嘛？”胜男问。</p>
“没有黑夜的操场，才更有激情啊。”老黑故意撞了一下林霄的肩膀。</p>
好像林霄吃饭的时候不太爱说笑。</p>
“明晚下了晚自习，去操场走走，你们都来啊，这事我得叫上威威。林霄你得来。”憨老黑怎么笑得这么狡黠，可能，男生内心都不老实。</p>
我们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正纳闷儿是什么事，想问个究竟。</p>
老黑缄口不答，催我们快些吃。</p>
“不吃馒头，怎么吃得饱。”林霄拿起一根筷子，插进一个白胖胖的馒头，把它递给了我。</p>
林霄吃得畅快淋漓，真不像那天在他家吃饭很斯文的那个公子哥。</p>
不过，我看着他的脸红扑扑、汗涔涔的样子，觉得这样子的林霄也蛮可爱。</p>
这次吃饭是我们第一次闯进这个空教室，这里寄存了关于我们很多很多的记忆。</p>
林霄走到靠近操场的窗子跟前，拉开一扇窗，他微笑着仰起头，吹着风，他忽然笑着回头，深呼一口气，“真棒！”</p>
直到今天，我都清楚得记得那个画面。</p>
一位少年站在窗前，风在深蓝色的夜幕下吹着杨树叶子飒飒作响。</p>
他突然回头那纯真的笑，还有那凉爽微风里夹杂着一点点尘土的味道，都和当年的心事一起被封存在我内心的某个角落。偶尔想起，恍如昨日。</p>
我想，我们从来都不会单纯的回忆一段时光，真正的怀念的是镌刻在时光里的那些人，或是当时的心情吧。</p>
第二天晚自习下课，罗晋就催我们快些下楼。</p>
谁知道这个罗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p>
今天也算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林城一高的操场矗立起四根擎天大柱，坐落在操场的角落里。每个柱子顶端360度无死角地悬着六个超大功率LED灯。</p>
“跟在我们身后，但是要保持距离啊。”罗晋回头叮嘱我们仨。</p>
我们三个牵着手向后退了几步。</p>
“对对，就这样很好，继续保持。”</p>
林霄在前面说：“老黑，怎么净欺负人家小姑娘呢。”</p>
威威显得很犹豫，他仰起头看着老黑：“我觉得跟你俩站在一起怎么这么，不对，感觉不对，我应该站到她们仨中间去。”</p>
“威威快来。”</p>
威威跑过来挎起胜男的胳膊。</p>
一走进操场大门，罗老黑就大放厥词：“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黑夜如同白昼，小情侣们无处躲藏”。</p>
操场上人还真不少，同学们喜欢下晚自习到操场溜溜，可能就像大爷大妈喜欢饭后遛狗一样。</p>
我们四个互相挎着胳膊，蛮像四小天鹅一样走在灯光璀璨的橡胶舞台上，一边走还一边制造噪音，唱起来，“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p>
林霄双手插着口袋，走在前面，吹起口哨。</p>
在刺眼的LED灯的映衬下，深邃、晴朗的夜空中，那弯新月，温润如玉。</p>
像林霄突然回头，他望向我的目光，一样温柔。</p>
我们沿着操场的跑道遛弯，在接近主席台的地方，罗晋侦查到新情况。</p>
“看右边，看右边。”</p>
主席台和看台直接的角落里里，手电筒的灯光一明一暗闪烁着。</p>
我们慢悠悠地假装散步走过，看到手电筒灯光下一对男女学生狼狈地垂着头。</p>
那时，我们几个女生对这些灯下黑的事情，还不太了解，毕竟也没参与过。</p>
“天啊，倍儿亮，真刺眼。”</p>
“还用你说，这么大灯。”碧依想堵住罗晋的嘴。</p>
谁知他说，“谁说灯了，我说的是屠老师的头。”</p>
真是地中海老师，怪不得我觉得发型有几分熟悉，他的头在灯下反射出耀眼光芒。</p>
“走走走，威威。”老黑拉起威威的手跑到前面。</p>
威威迈着轻柔地步子，奔向浪漫国度——站前面LED的绚烂灯光下。</p>
“喂，你俩干嘛啊。”胜男喊到。</p>
“装情侣呗。”碧依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p>
我们这些“路人”甲乙丙丁也凑了过去。</p>
果然，年级主任发现了这对明目张胆，在灯下牵手的情侣。</p>
“你们，还不松开手，学生卡拿出来。”屠老师的手电晃向威威。</p>
“老师，我们就是朋友。”威威像花轮学长一样甩甩自己的刘海。</p>
“耳朵塞猪毛了么，听到没，拿出你们学生卡来。”</p>
“老师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这代的小孩都塞耳塞，猪毛那套早赶不上趟儿了。”</p>
“这，是你？性别，男？”老师皱着眉头用手电照着学生卡，想验明威威的真身。</p>
“嗯。不信你问他。人家叫什么呀。”威威一脸娇嗔。</p>
“长孙威威。老师我叫罗晋。”</p>
老师把卡还给他俩，又瞅瞅他俩，一句话也没说，关掉手电筒，沉默着走开了。</p>
胜男和碧依都要笑趴下了。</p>
文明制度的进步总需要有人牺牲，林城一高的禁止男女谈恋爱的新校规后来更新了版本：禁止男女生过分亲昵及谈恋爱，更禁止男生与男生谈恋爱，更不许女女生谈恋爱！</p>
还应该感谢长孙威威和罗晋这个无聊的游戏，不知为当天操场上躲在黑夜里的小情侣争取了多少的时间呢，毕竟亲昵这事总是按秒，不对不对，按分来计算的吧？</p>
回宿舍的路上，我跟碧依和胜男说，晾的被子忘拿了，让她们先回去了。</p>
这周一返校的时候，我妈妈说：“妮妮啊，哎哟，妈妈忘记晒了，你要拿的新被子，忘了，你到学校自己晾一下好吧。”</p>
我嫌弃地看着妈妈准备的绿叶衬着粉花，充满上个世纪审美气息的被子，“能不能换一条啊。”</p>
“多好看，这花儿你看，多好看，听妈的话就带这条。”</p>
我美丽脱俗的被子晒完太阳，这会正晒月亮呢。</p>
其实只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忘记拿，刚才林霄他们都在那，我有点，不好意思抱花被子回来。</p>
陈惜墨，陈惜墨，你呀你。</p>
操场上的超大灯已经灭了，晚上朦朦胧胧的雾气比刚才稍浓了些，路灯昏黄的光更显幽暗。廖剩无几的身影正在向门口这边走来。</p>
主席台那边黑漆漆的。偌大的操场上马上就只剩下我自己了！我刚才真该答应胜男，让她一起来的！</p>
哎呀，快跑吧，陈惜墨。</p>
我奔到主席台前，慌里慌张扯下被子，抱在怀里正打算跑回去。</p>
哪知道，我踩到了被子掉在地上的一角，啪叽，跌在地上。</p>
被子还紧紧被我抱在怀里，压在身下。</p>
我正准备起身，瞄到旁边路灯下的一个黑影，正向这边移动。不会是哪个变态吧？</p>
回到教室，碧依和我都把花放在我身边的窗台上。</p>
胜男说这边窗台太挤了。</p>
我瞅瞅自己堆在窗台上乱七八糟的书，说我把书收拾一下她再放。</p>
“不用啦，不用啦，我放到后面窗台上一样的，还能绿化咱们班的环境。”她把花放到了教室最后面的窗台上，窗边是沐辰的位子。</p>
“我们没时间吃饭了，还有十几分钟就上晚自习了，再说这会儿去食堂也都是残羹冷炙。”</p>
“啥，食堂都是啥。”</p>
“林胜男，都是给猪吃的，好好好，是我的错，我绝对不在你面前说成语了，再说，我就被千刀万剐。”能让碧依这个女人暴躁的只有大姨妈和饿肚子两件事。</p>
“那千刀万剐不是成语？”胜男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碧依。</p>
林碧依把手里的书摔在桌上，把头埋进书里，装着哭腔说，“请让我离开这个世界吧。”</p>
“好了，好了，先喝点热水。”我把杯子推到林碧依面前。</p>
果然，几口热水下肚，碧依自己又想通了，从消极厌世变得积极入世，把方圆2米的同学挨个问了一遍，“你有吃的吗。”</p>
最后收获了几个小面包和两个火腿肠。</p>
碧依正向我们炫耀她的物资，我身边的窗子突然被人拉开，“你们仨，吃饭来。”</p>
她看着窗外的罗晋，就像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p>
我们跟着罗晋鬼鬼祟祟地走进旁边的闲置教室，这里摆满了空桌椅。</p>
平时没有学生在这边上课。只是考试或者哪个班投影仪坏了的时候会用到。对于同学们擅自使用这个教室的事情，年级主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虽然教室的门死死锁着，我们总有办法，就是从走廊跳窗子进来，窗子的锁不知道被哪位好心的同学给弄坏了。</p>
六碗香喷喷的鸭血粉丝汤和一袋馒头放在桌上冒着热气，课桌上稍稍落了一些尘土。</p>
“快吃啊，愣着干什么。有班长在这儿，别怕。”罗晋塞满馒头的腮帮子像青蛙一样一起一伏鼓动着。</p>
“嗯，好。”我们看着正呼噜呼噜喝汤的沐辰，拿起了筷子。</p>
“老黑，你在哪弄的粉丝汤。”胜男开口问。</p>
“我们教练专门给训练结束晚的人儿准备的，我让他给我整了点。我们教练还真TM够意思。”</p>
“我们教练从来不给我们准备，呜呜呜。”</p>
听到胜男“呜呜呜”装哭的声音，我一口的鸭血差点喷在林霄脸上。</p>
“林胜男，你能不能不在吃饭的时候发出诡异的声音，我吃不下去了都。”碧依眉头紧皱。</p>
“好吧。”胜男轻轻地把馒头塞进嘴里，不再讲话。</p>
“大家快吃，吃完把垃圾带走，五分钟出来啊，我先出去帮你们把风。”</p>
“好。谢谢班长，辛苦班长。”罗晋朝沐辰竖着大拇指，带头说。</p>
沐辰把窗户拉开一条缝，瞧了瞧没人，便抬起大长腿，踩在窗台上，跳了出去。</p>
刚才跳窗子进来，老黑还嘲笑我和碧依，“这小短腿，上炕都费劲吧。”哼，你们大长腿一看就是拉车的。</p>
“听说，明天操场上就按上超大LED灯了啊？”</p>
“多大？”碧依吸溜吸溜吃着粉丝。</p>
“明儿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老黑朝碧依挤挤眼睛。</p>
“按那么大的灯，干嘛？”胜男问。</p>
“没有黑夜的操场，才更有激情啊。”老黑故意撞了一下林霄的肩膀。</p>
好像林霄吃饭的时候不太爱说笑。</p>
“明晚下了晚自习，去操场走走，你们都来啊，这事我得叫上威威。林霄你得来。”憨老黑怎么笑得这么狡黠，可能，男生内心都不老实。</p>
我们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正纳闷儿是什么事，想问个究竟。</p>
老黑缄口不答，催我们快些吃。</p>
“不吃馒头，怎么吃得饱。”林霄拿起一根筷子，插进一个白胖胖的馒头，把它递给了我。</p>
林霄吃得畅快淋漓，真不像那天在他家吃饭很斯文的那个公子哥。</p>
不过，我看着他的脸红扑扑、汗涔涔的样子，觉得这样子的林霄也蛮可爱。</p>
这次吃饭是我们第一次闯进这个空教室，这里寄存了关于我们很多很多的记忆。</p>
林霄走到靠近操场的窗子跟前，拉开一扇窗，他微笑着仰起头，吹着风，他忽然笑着回头，深呼一口气，“真棒！”</p>
直到今天，我都清楚得记得那个画面。</p>
一位少年站在窗前，风在深蓝色的夜幕下吹着杨树叶子飒飒作响。</p>
他突然回头那纯真的笑，还有那凉爽微风里夹杂着一点点尘土的味道，都和当年的心事一起被封存在我内心的某个角落。偶尔想起，恍如昨日。</p>
我想，我们从来都不会单纯的回忆一段时光，真正的怀念的是镌刻在时光里的那些人，或是当时的心情吧。</p>
第二天晚自习下课，罗晋就催我们快些下楼。</p>
谁知道这个罗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p>
今天也算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林城一高的操场矗立起四根擎天大柱，坐落在操场的角落里。每个柱子顶端360度无死角地悬着六个超大功率LED灯。</p>
“跟在我们身后，但是要保持距离啊。”罗晋回头叮嘱我们仨。</p>
我们三个牵着手向后退了几步。</p>
“对对，就这样很好，继续保持。”</p>
林霄在前面说：“老黑，怎么净欺负人家小姑娘呢。”</p>
威威显得很犹豫，他仰起头看着老黑：“我觉得跟你俩站在一起怎么这么，不对，感觉不对，我应该站到她们仨中间去。”</p>
“威威快来。”</p>
威威跑过来挎起胜男的胳膊。</p>
一走进操场大门，罗老黑就大放厥词：“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黑夜如同白昼，小情侣们无处躲藏”。</p>
操场上人还真不少，同学们喜欢下晚自习到操场溜溜，可能就像大爷大妈喜欢饭后遛狗一样。</p>
我们四个互相挎着胳膊，蛮像四小天鹅一样走在灯光璀璨的橡胶舞台上，一边走还一边制造噪音，唱起来，“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p>
林霄双手插着口袋，走在前面，吹起口哨。</p>
在刺眼的LED灯的映衬下，深邃、晴朗的夜空中，那弯新月，温润如玉。</p>
像林霄突然回头，他望向我的目光，一样温柔。</p>
我们沿着操场的跑道遛弯，在接近主席台的地方，罗晋侦查到新情况。</p>
“看右边，看右边。”</p>
主席台和看台直接的角落里里，手电筒的灯光一明一暗闪烁着。</p>
我们慢悠悠地假装散步走过，看到手电筒灯光下一对男女学生狼狈地垂着头。</p>
那时，我们几个女生对这些灯下黑的事情，还不太了解，毕竟也没参与过。</p>
“天啊，倍儿亮，真刺眼。”</p>
“还用你说，这么大灯。”碧依想堵住罗晋的嘴。</p>
谁知他说，“谁说灯了，我说的是屠老师的头。”</p>
真是地中海老师，怪不得我觉得发型有几分熟悉，他的头在灯下反射出耀眼光芒。</p>
“走走走，威威。”老黑拉起威威的手跑到前面。</p>
威威迈着轻柔地步子，奔向浪漫国度——站前面LED的绚烂灯光下。</p>
“喂，你俩干嘛啊。”胜男喊到。</p>
“装情侣呗。”碧依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p>
我们这些“路人”甲乙丙丁也凑了过去。</p>
果然，年级主任发现了这对明目张胆，在灯下牵手的情侣。</p>
“你们，还不松开手，学生卡拿出来。”屠老师的手电晃向威威。</p>
“老师，我们就是朋友。”威威像花轮学长一样甩甩自己的刘海。</p>
“耳朵塞猪毛了么，听到没，拿出你们学生卡来。”</p>
“老师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这代的小孩都塞耳塞，猪毛那套早赶不上趟儿了。”</p>
“这，是你？性别，男？”老师皱着眉头用手电照着学生卡，想验明威威的真身。</p>
“嗯。不信你问他。人家叫什么呀。”威威一脸娇嗔。</p>
“长孙威威。老师我叫罗晋。”</p>
老师把卡还给他俩，又瞅瞅他俩，一句话也没说，关掉手电筒，沉默着走开了。</p>
胜男和碧依都要笑趴下了。</p>
文明制度的进步总需要有人牺牲，林城一高的禁止男女谈恋爱的新校规后来更新了版本：禁止男女生过分亲昵及谈恋爱，更禁止男生与男生谈恋爱，更不许女女生谈恋爱！</p>
还应该感谢长孙威威和罗晋这个无聊的游戏，不知为当天操场上躲在黑夜里的小情侣争取了多少的时间呢，毕竟亲昵这事总是按秒，不对不对，按分来计算的吧？</p>
回宿舍的路上，我跟碧依和胜男说，晾的被子忘拿了，让她们先回去了。</p>
这周一返校的时候，我妈妈说：“妮妮啊，哎哟，妈妈忘记晒了，你要拿的新被子，忘了，你到学校自己晾一下好吧。”</p>
我嫌弃地看着妈妈准备的绿叶衬着粉花，充满上个世纪审美气息的被子，“能不能换一条啊。”</p>
“多好看，这花儿你看，多好看，听妈的话就带这条。”</p>
我美丽脱俗的被子晒完太阳，这会正晒月亮呢。</p>
其实只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忘记拿，刚才林霄他们都在那，我有点，不好意思抱花被子回来。</p>
陈惜墨，陈惜墨，你呀你。</p>
操场上的超大灯已经灭了，晚上朦朦胧胧的雾气比刚才稍浓了些，路灯昏黄的光更显幽暗。廖剩无几的身影正在向门口这边走来。</p>
主席台那边黑漆漆的。偌大的操场上马上就只剩下我自己了！我刚才真该答应胜男，让她一起来的！</p>
哎呀，快跑吧，陈惜墨。</p>
我奔到主席台前，慌里慌张扯下被子，抱在怀里正打算跑回去。</p>
哪知道，我踩到了被子掉在地上的一角，啪叽，跌在地上。</p>
被子还紧紧被我抱在怀里，压在身下。</p>
我正准备起身，瞄到旁边路灯下的一个黑影，正向这边移动。不会是哪个变态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