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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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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篇报道占据了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

    顾氏因竞标失败或将面临美国sl集团百亿索赔。

    顾氏年初就和美国sl公司签了合作项目,共同开发市中心那块地,昨天顾氏在拍卖会上忽然离席,原因不详,因而没拿到那块地,属于违约行为,按照合约,赔款金额很大,顾氏将面临破产,而且有人有意暗暗吸纳顾氏的股份。

    可惜孟轻歌看不到。

    她在前一天参加g大组织的支教活动,去了山区,温欢看她神情恍惚不放心,也一起去了。

    本来她是没报名的,但是忽然觉得厌倦,厌倦周围的人和事,只想找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呆着。

    山区虽然交通不方便,吃的住的条件很差,但是空气很好,环境很好,人也很淳朴。

    当她看到孩子们眼中对知识的渴望时,她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有意义,很满足。

    在这里,手机经常没信号,电视也经常没信号,她几乎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她觉得这样很好,一辈子待在这里她都愿意。

    那些凡尘俗事再也别来找她。

    她这么跟温欢说的时候,温欢很奇怪的看着她,“你不会是看破红尘了吧?我告诉你啊,一到时间,你给我麻利儿的收拾东西跟我回去!一天都不许多待!”

    她知道自己不是看破红尘了,她是逃避。她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再面对了。

    有一天晚上,她从噩梦中惊醒,叫着顾青山的名字猛地坐起来,气喘吁吁,心跳得很快,全身都是冷汗。

    温欢被吵醒,迷糊着问,“你怎么了?”

    孟轻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没事儿,接着睡吧。”

    她根本想不起来刚才梦到了什么,只是觉得害怕,想找个人陪她,不知道为什么顾青山的名字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第二天孟轻歌一上午都是恹恹的,和温欢在学校的操场上陪着孩子们玩儿的时候,右手上的玉镯忽然断裂,跌落在地。

    那一刻,孟轻歌心惊肉跳,有很不好的预感。

    她转头看向温欢,“欢欢,我要回去。”

    她的心很慌,她觉得出事了。

    说完孟轻歌跑着回去收拾东西,温欢被她的样子吓住,跟着她过去。

    孟轻歌拿出书机,换了几个地方,一点信号都没有。

    她终于放弃,胡乱收拾着东西,把所有的东西往箱子里一塞,拉起箱子就要走,被温欢拦住。

    “你到底怎么了?”

    “欢欢,我心里很慌,昨晚我做噩梦了,今天镯子就裂了,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回去。”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温欢抱住她,来回抚着她的后背,“没事的,我陪你一起回去,我们一起回去。”

    等孟轻歌和温欢回到市区已经是晚上了,她给孟爸爸孟妈妈打了个电话,孟爸爸和孟妈妈都没事。

    想了想又给顾青山打电话,打了几个都没人接,后来再打竟然关了机。没办法,她只能往叶家打,没想到接电话的阿姨却告诉了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她颤抖着挂了电话,温欢握住她的手,“别慌,出什么事了?”

    过了很久孟轻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赵伯伯,赵教授,心脏病突发从楼上摔下来在医院抢救,好像……好像不行了。”

    自从她和顾青山结婚后,跟着顾青山叫赵伯伯,但是在学校里还是一直称呼赵教授。

    孟轻歌拿起车钥匙就要去医院,但是打了几次火,车子都没反应。温欢拔下车钥匙,“别开车了,你这个状态开车不出事才怪,我们打车去。”

    孟轻歌忽然拉住温欢,“会不会迟了?”

    温欢明白她的意思,什么都没说,下了车之后把她从车里拉下来,再把她塞进出租车。她不是不想回答孟轻歌,而是她没法回答。

    生命这种事不是人力可以掌控的,子欲养而亲不待。

    孟轻歌到了医院,问了护士跑向手术室,鞋子敲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就像砸在她心上。

    离得很远就看到门口聚了很多人。

    方思,学校的老师,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

    还有,顾青山,和唐一心。

    方思正在低声安慰着师母,她许久没见他们,或许是医院的光线问题,或许是医院的氛围太沉重,她忽然觉得他们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师母抬头看到她,招手叫她过去坐,“轻歌,过来。”

    她和温欢坐在师母旁边,对面就是顾青山和唐一心。

    顾青山垂着头,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抬头看她。

    唐一心坐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

    “一直给你打电话,但一直都打不通,你能来就好了。老赵年纪大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师母轻声给她解释,孟轻歌边掉泪边点头。

    手术室的警示灯终于灭了,所有人一下子围上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一脸疲惫的对众人摇头。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孟轻歌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涌,她注意到顾青山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那上面还覆盖着一双白皙娇嫩的女人的手。

    医生再次开口,“病人想见侄子和侄媳妇,是你们两位吧,快进去吧。”

    医生是对着顾青山和唐一心说的。

    他们看上去更像是夫妻吧。

    顾青山没开口解释,没承认也没反对,默默地往手术室里走。

    孟轻歌没什么反应的继续扶着师母,心里却翻江倒海。

    师母在唐一心即将动作的时候缓缓开口,“轻歌,你快进去吧,老赵等着你和青山呢。”

    声音虽轻却极有威慑力。

    师母拍拍孟轻歌的手,“孩子,去吧。”

    孟轻歌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她自己家这边的老人去世得早,那时候她年纪很小,根本没什么印象。

    那个在她印象中精神矍铄的老人此时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她和顾青山站在床前,顾青山轻轻叫了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