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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无色该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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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无色随手将房门极快合上,随即系好腰间玉带,这才竭力气定神闲的斜睨了南风吟一眼,“大清早的,南风兄就守在门处有何事?”

    南风吟薄唇微勾,颇有几分神秘的轻言道:“弟弟性子肆意洒脱,莫说大秦国,就是在这天下亦颇具美名,今儿个我带你去处地方,你一定极喜欢。”

    秦无色闻言慢悠悠地瞄了他一眼,说的倒是婉转的很,意思却明显不过,那处神秘兮兮的地方顶多也不过是皇城里的消魂窟,目光落在他的衣襟处,华美的淡紫衣衫边,隐隐看到一点儿书角。

    “恐怕要让南风兄失望了,今日本世子与母妃要入朝面见皇上,估摸回来的很晚。”秦无色如玉面容上带着完美的笑意,笑却不达眼底,作势就要提步离开。

    南风吟眉心微蹙,不刻,他美眸一闪,冲着秦无色的背影温润笑道:“晚些也不要紧,我等你。”

    秦无色步子未停,眼底却浮了一丝不耐,果然是她拒绝的太婉转了?再抬眸望去,不远处,一身芙蓉纱衣的苏红琴正缓步走来,身后不远跟着赵凌风。

    还未等秦无色行礼,苏红琴皱着秀眉瞅了她一眼,挑眉问:“你就这身装束进宫?”

    秦无色垂眸觑了一眼身上的白衣,金丝滚边的上等云锦,她将衣袂再整理了一番,抻平了领襟,再随手拨了几下墨发,从袖下摸出一支全无花纹的玉簪束好,笑道:“无色觉得挺好的。”

    苏红琴白了她一眼,却是突而又问:“你见过晟煜么,照理说他也该随我们一起,大清早的他竟不在房里。”

    秦无色脸色细微的一变,很快便恢复完美的笑意,自顾的往前走了几步,“他这个年纪最爱玩儿,指不定去哪儿了,我们去也不过是来了皇城不给皇伯父请安失了礼数,他去不去也无碍的,走吧,不能晚了。”

    苏红琴沉吟了片刻,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再追问,始终沉默的赵凌风狐疑的望向秦无色的背影。

    皇城内,华贵的马车前分排了两队人马,一排各六人,马蹄不断,所过之处百姓纷纷退让到官道两旁。

    街旁拥挤的人群窃窃私语着,皇城的一丝动静仿佛就能在城中一夜传开,大秦的第一公子秦无色来皇城了,这会儿的马车这是她的玉驾,如何不让人翘首以盼。

    五年前的秦无色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娃儿,真真想一睹这第一公子的风采,只能寄望在此刻。

    马车内,却是苏红琴絮絮叨叨的声音,秦无色斜倚在角落处,半眯着眸子显得有些懒散,突而,苏红琴终是忍不住了,低吼了一声:“你究竟是听没听母妃说话,你久居梁城,皇上辈分上说来是你伯父,却没几分亲的,你这不着调的装束哪点有世子爷的样子!”

    这一声将还沉浸在苏红琴催眠般的碎碎念中的秦无色惊回神来,她若有所思的觑了苏红琴一眼,突如其来的问:“母妃,你觉得……无色该是什么样子?”

    苏红琴心底一颤,秦无色的话乍听真没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可她那双漆黑的凤眸,眸光除了天生的懒懒柔柔外,彷如带了几分犀利的质问,让人不敢逼视。

    苏红琴别开视线,霎时便从嘴皮子不停的翻动到此刻的一声不吭,秦无色挑了挑眉,说不出此刻的心思,她也不想再和苏红琴玩心理战,或许是潜意识的并不想知道什么,再次懒洋洋的仰靠在车厢内,不紧不慢的说:“无色知道,无色一直是人中之龙,男人中的男人么……”

    苏红琴心中微紧,脸色亦微微发白,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手心竟隐渗了些薄汗,“可不是么,你听听,外面多嘈杂,不都是仰慕我家无色的容姿么。”

    秦无色双眼一阖,似寐非寐,声音极轻:“我心却好清净。”

    这一路,再也没有苏红琴的声音打扰,秦无色却一丝睡意也无,从心底冒出狐疑那一刻开始直到上马车的那一刻,她只是疑虑,而此刻苏红琴的种种反应,却让她不得不慎重的琢磨这个问题。

    她从前质疑的那块儿鼓出来的物什,和她今早摸到的东西,显然生在一个地方,这种情况,要么他们都有问题,要么就是她有问题,这概率,用脚趾头也想的出是哪个大吧?

    难道她身患什么顽疾,所以苏红琴编了那个欢好便会走火入魔的谎话,只为了让她不发觉?难怪平南王府中藏书万千,连那本压根就没听说过的《神医轶事》都有,就是没本春宫图,她唇角扯了一抹自嘲的笑意,那还真是天妒英才了,还有一个可能,她着实不愿意去深思……

    琉璃瓦,漆红墙。只在高墙外,已窥见皇宫奢华富丽,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

    身着淡粉宫装的两名小宫女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始终保持着微微弯腰的谦卑姿势在前引路,却掩不掉时不时斜着眼儿偷瞄秦无色的眸光。

    苏红琴此刻目不斜视,步下如生莲,端的王妃架势优雅高贵,赵凌风面无表情的跟在其后,极其高挑的身材加之深刻俊脸的容貌又给这份气势加分不少。

    唯有秦无色漫无目的的四处扫视,即使不是第一次进宫,却陌生的打紧,她以前怎就不曾发觉,这里的道路纵横,俨然是皇城中的另一座华丽城池,也对,曾经年仅十二岁的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对皇宫的记忆只有御花园里的锦鲤池,那时一群孩子老偷偷在池里捞鱼儿出来烤着吃。

    两名引路宫女驻足在长长的石梯下,大理石铺成的石阶打扫的锃亮,光线下可清晰反射出人的身影来,站在两旁的宦官,一人传给一人,层层递进的扯着嗓子唤:“宣——平南王妃,平南王世子觐见。”

    直到眼前的宦官那声震耳发聩的尖细宣召声后,秦无色才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聋。

    赵凌风的身份只能在殿外守候,苏红琴与秦无色二人步步上了大理石铺就的阶梯,彷如镀了一层金般氤氲着光华的宫殿立于眼前,巍峨、威严,却也让人心生压抑。

    偌大的宫殿中,空荡荡的,脚步再轻都能听着回音。

    殿中央,青铜鸾凤祥龙炉,袅袅吐着几缕青烟,淡淡的龙涎香。

    书房四壁的书架,藏书数不胜数,四壁挂着狂草的字帖,写意的画卷,坐落的如此恢弘的宫殿,不过是帝王的一处书房。

    殿前,中年男子一袭简洁的明黄衣衫,只袖口处绣了龙纹,挽袖执笔,年轻貌美的宫女在一侧安静的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