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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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玉兰离开了,九珠悄悄跟了上前,路过一座院子只听见里面传来了吵闹声,隐约还有孩童的哭声,九珠探过了脑袋看去。

    只见杜玉兰见手中的孩子递给了丫鬟,丫鬟很快就抱着孩子离开了,紧接着杜玉兰紧绷着神色看向了一个年轻貌美的丫鬟。

    “夫人,奴婢……奴婢不是有心的,只是少爷……”丫鬟吞吞吐吐的话都说不清楚,小脸上还有鲜红的五个巴掌印记,低着头畏畏缩缩,可眼睛里却是没有半点惧意。

    杜玉兰看上去很气愤,厌恶的斜了眼地上跪着的丫鬟,“你要爬床挑个日子你随意,只是不该扰了我的晦气!”

    “夫人,奴婢没有……”那丫鬟还要再辩解几句,杜玉兰却已经是听不进去了,对着一旁的丫鬟道,“去找牙婆子来一趟!”

    “夫人!”丫鬟惊了,小脸苍白上前紧紧的拽着杜玉兰的裙摆,这会子脸上倒是有了几分惧意,“夫人,奴婢知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求求夫人大发慈悲不要将奴婢卖了。”

    杜玉兰收回腿,还没碰到那丫鬟,丫鬟脸色微变,立即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不一会冲出来个身影,男子身姿高挑,容颜清秀,一脸怒气的上前护住了那丫鬟。

    “你有什么不高兴就冲着我来,跟翠儿有什么关系!”

    来人正是荀子彦,身上还有一股子酒气,走路都站不稳,横了眼杜玉兰似是不满。

    “少爷,奴婢没事,只是奴婢肚子里还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呀,只要能让奴婢诞下孩子,将来就算是让奴婢做牛做马奴婢也心甘情愿!”翠儿小脸苍白,哭的婉转动人,荀子彦最是受不了女子这般,早就心软了,弯腰亲自将翠儿给扶了起来。

    “别怕,这件事有爷给你做主,这个家还轮不着她说了算,改明儿爷就提了你做姨娘。”

    翠儿闻言又是高兴又是欢喜,激动的紧紧拽着荀子彦的胳膊,翠儿却是怯怯的看了眼杜玉兰,身子抖了下似乎很惧怕的样子。

    杜玉兰冷笑,“你愿意抬姨娘那是你的事,要抬几个便几个,请管好你身边的人不要像只疯狗一样冲撞在我的面前,扰了我的兴致!”

    杜玉兰一点也不在乎荀子彦抬姨娘,一年多以来早已经看习惯了,心里除了厌恶和烦躁,没有吃醋和不满,就算是荀子彦将满院子都塞满,只要不闹到杜玉兰面前,杜玉兰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这样的把戏,杜玉兰瞧着都烦。

    “你这是什么意思,爷要纳姨娘自然要经过你的同意,你这般不在乎的样子,莫不是还不肯死心,瞧不上荀家,也难怪,你可是差点做了世子妃的人,怎么甘心做了一阶商妇呢。”

    荀子彦冷笑不止,鄙夷的看了眼杜玉兰,“只可惜了,你连孩子都生养了,和那位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再无瓜葛了,人家可未必瞧得上你,你又何必装什么清高,摆着什么架子?”

    杜玉兰紧紧的攥着拳,被气的脸色涨红,“青天白日又在发什么疯,今儿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连嫡子满月宴都喝的醉醺醺的,荀家又能指望着你什么?”

    “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呢。”翠儿干脆也不装了,仰慕的看着荀子彦,“少爷满腹诗书才华,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给荀家争光。”

    荀子彦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翠儿的小脸蛋,“知爷者,翠儿也,哪是有些人能明白的,就算爷高中了,要和世子同肩也需要几年,如今人家已经是凯旋归来的少将,我不过是个商人,有些人自然是瞧不上的。”

    荀子彦的话字字诛心,杜玉兰今日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一直都在隐忍着,这会子被荀子彦这番侮辱,心里宛若针扎了一样难受,脸色铁青着,喉间的腥甜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既有自知之明那是最好不过的,说不定哪日还能开创北缙开朝以来,年纪最大的举人老爷。”

    杜玉兰压根就瞧不上荀子彦,更是不想和荀子彦辩解什么,这么多天吵也吵烦了,干脆扭头就要离开,却被荀子彦一把捉住了手腕,猛的一推,杜玉兰身子受不住直接朝着地上摔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杜玉兰的脑袋直接就撞在了柱子上,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额头上还有鲜红的血迹流出。

    “呀,少爷,夫人……”翠儿惊呼的捂着嘴。

    “没事,死不了。”荀子彦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冲着地上的杜玉兰啐了口,“贱人,你这辈子休想有什么别的打算,我若是商人,你和孝哥儿一样背负着商人的身份,也高贵不到哪去!”

    荀子彦怒气上来,还要伸手再打杜玉兰,忽然见一个身影拦在了杜玉兰的跟前。

    九珠被眼前这一幕气的浑身发抖,想也不想甩手就给了荀子彦一耳光,打的荀子彦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是什么人!”荀子彦捂着脸,怒瞪着九珠,荀子彦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呢,荀子彦又是荀家独子,娇贵的很,荀家的族人见了荀子彦都是手捧着,生怕荀子彦磕了碰了,更是荀老夫人的命根子。

    “呀,少爷,您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翠儿扶着荀子彦,一脸担忧。

    九珠揉了揉耳朵,吵死了,一大个男人挨了一巴掌便是如此,若是要上了战场还不得吓得尿裤子了,没出息!

    “你好歹也是男子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杜姐姐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竟然当众责打杜姐姐,是欺负杜姐姐没人撑腰么?”

    九珠狠狠地瞪了眼荀子彦,很快弯腰将杜玉兰扶了起来,眼眸触及杜玉兰的手腕处,青青紫紫满是伤痕,杜玉兰立即伸手将伤痕盖住。

    “杜姐姐?”九珠愣住了。

    杜玉兰撑着身子,倚靠在后面的柱子上发鬓散乱,一只手紧紧捂着额头,身边的丫鬟刚才被支走了,若不是遇见九珠只怕还要折腾一阵子。

    “我……我没事。”杜玉兰冲着九珠虚弱的笑了笑。

    九珠吸了吸鼻子,狠狠的瞪着荀子彦,模样凶狠就像是一头小野兽,吓得荀子彦往后退了几步。

    “我告诉你啊,这里是荀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不管你今儿是跟着谁来的荀家,我奉劝你一句赶紧离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少多管闲事!”

    荀子彦揉了揉脸,死丫头片子下手还挺重的,要不是顾忌九珠的身份,荀子彦饶不了九珠。

    “小姑娘,你还是快点走吧,一会我就给夫人找大夫瞧。”翠儿看向了杜玉兰,“夫人,前头正在会宴宾客呢,要是传了出去闹出什么笑话,影响的可是咱们荀家的名声,得不偿失啊。”

    “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九珠是被翠儿逼的差点跳脚,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丫鬟竟然这么大胆,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这在太子府是绝对没有过的,太子府的丫鬟都是乖巧恭敬的,哪敢和主子顶嘴,今儿九珠又涨见识了。

    翠儿被九珠这么一呵斥,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

    荀子彦却是瞪了眼九珠,“小丫头,你是哪家的姑娘,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杜玉兰,你也就这点出息,竟蹿着个孩子闹事,这件事绝对没完!”

    杜玉兰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话都说不全了,闭着眼很痛苦。

    九珠心里惦记着杜玉兰,哪还有心思和荀子彦争吵,只对着杜玉兰开口,“杜姐姐,你等着,我这就找人来救你。”

    “少爷,不能让这小姑娘找到外面去啊。”翠儿也知今儿外面宾客众多,要是真的闹开了,翠儿也会跟着受牵连,毕竟杜家的人也在府上呢。

    听了翠儿的话,荀子彦伸手就拽住了九珠,九珠扭头狠狠的一脚踹在了荀子彦的小腿上,力道是下足了劲的,荀子彦愣了下,小腿吃痛却是不肯松手。

    “死丫头,蹬鼻子上脸!”荀子彦也火了,高高的举起手对准了九珠的小脸。

    九珠冷笑,“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剁了你这只胳膊!”

    荀子彦忽然被九珠的这话给惊住了,手顿了顿,九珠趁机就要往外跑,那头荀子彦很快就回过神来,“拦住她!”

    九珠快要出了院子门,却被两个小厮给拦住了去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荀子彦抓住了胳膊,扬起手来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九珠的白嫩小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响。

    荀子彦从小就是个霸王,哪会顾忌这些,何况对方又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被九珠这么一刺激,酒劲一上脑哪还会犹豫,再九珠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狠狠的又扇了个巴掌。

    九珠脸颊都快被打木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嘴角都被打出血来,身子一晃一晃的差点没站稳。

    “哼,不教训教训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九珠倒是一点也没有惧意,只是看着荀子彦,目光很平静,荀子彦伸手紧紧的捏着九珠的下颌,“记住了,你今日什么也没看见,这脸上的伤是你不小心磕碰到的,听见没有?”

    “若我说不呢,你又能拿我如何?”九珠倔强的劲上来了,越是如此越是不肯屈服,只是有些着急,眼看着杜玉兰头破血流,只怕耽搁下去有危险。

    杜玉兰撑着身子,“荀子彦,你快……”

    “夫人,奴婢扶着您去后面休息吧,一会奴婢就打发人去找大夫。”翠儿上前拦住了杜玉兰,她相信一个孩子的话,未必会有人相信。

    杜玉兰身子发软挣扎不过翠儿,稍稍一动身子,便是天旋地转,连路都快看不清了。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声,九珠又挨了一掌,这次却不是打在脸上而是后背上,九珠皱眉,荀子彦似是对打人上瘾,尤其是难以驯服的人,越是挣扎倔强就越是有一种征服的欲望。

    九珠紧紧咬着牙,“最好你今儿就把我打死才好!”

    “哼,你以为我不敢?”荀子彦冷笑,“打死了往河里一扔,便是你失足落水无人发现,溺亡罢了,赔偿些银两也就了事了,你又能拿我如何,小丫头,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巴有多硬!”

    九珠一听这话又见荀子彦眼中的狠厉,心里没来由的哆嗦了下,早知道就不该一个人来的。

    荀子彦将这一抹惧意捕捉,忽然露出了笑意,“说吧,你今日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