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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大结局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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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辞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点了点头:“本宫不多嘴!”

    得到墨辞的保证,萧倾凰才贼兮兮的道:“我曾经去父皇案前看过这位二嫂的资料,秦家世代从文,是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家中几代都是文科状元,按理来说,这位二嫂知书达理自不必说,可是擅长的应该是琴棋书画,却不想这位二嫂的武功绝顶,你说,一个世代从文的家族,怎么突然养出一个武功绝顶的嫡女?”

    墨辞听此,有几分诧异,不过还是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女儿家学武的并不在少数,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萧绚,那意思很明确。

    你们家的公主不也文武双绝,还捞了一个第一美人的名声么?

    墨辞这眼神看来,萧绚呵呵一笑,道:“辞小子,你这不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本公主告诉皇嫂,说你不敬长辈。”

    墨辞懒得理她,小丫头片子一个,自持辈分高,就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可恶又可笑。

    萧倾凰如何不知墨辞的意思,他很不厚道的开口:“阿丑的武功在我们这同年龄中算是第一,可是,很不幸的是,她……”

    “住嘴!”萧绚脸都羞红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引以为豪的武功被人鄙视了去,她立即捂住了萧倾凰的唇,一拳敲在他的后脑勺:“敢多说一个字,本公主将你舌头削下来!”

    “唔……”唇突然被捂,萧倾凰欲哭无泪,还被如此威胁,他长这么大容易么?

    他死死的扣住萧绚的手,哀呼道:“辞表哥,救命!”

    墨辞还是很了解萧绚的,看样子,墨羡已经去招惹过那位了,不仅武功不敌,还输的很惨。

    萧绚的师傅可是璟帝,他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会差?能让萧绚输的很惨,可想对方何等顶绝。

    墨辞眸光微闪,似乎已经有了计较,见两人打闹,他便没有再做逗留,足尖一点,便消失在了巷道口。

    萧绚见墨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立即松开萧倾凰的嘴巴,朝墨辞离开的方向吼道:“喂,你去哪里呀?”

    墨辞自然不会回应,气的萧绚一跺脚:“好你个墨辞,看本公主下次逮到你回如何处置。”

    ……

    话说,两个小家伙在跟着墨砚出来玩,人多热闹,不一会儿就走丢了,墨砚和褚均离正四处找人,两个小家伙却好像是有目的一般,往安瑞王府跑。

    两个孩子聪明,也知道这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能胡来,为防止走散,两个小家伙手拉手,一刻也不松开。

    因为他们知道,娘亲就在安瑞王府,并且再过几天就要嫁给安瑞王,成为安瑞王的妻子。

    那个时候,娘亲就会和安瑞王生新的宝宝,真的就会不要他们了!

    娘亲嫁了人,父亲肯定也会再娶一位夫人,也还会再生孩子,算来算去,他们都是多余的人。

    两个孩子发誓,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嗯,跑去安瑞王府将娘亲偷出来,带着年轻远走高飞岂不是更好?

    只是,两个小家伙毕竟劲儿小,在人多的地方挤来挤去,很容易就被挤散,手一松,便再也找不到对方了。

    “云开?”月明的手一松,几个人一冲来,将把两个孩子冲散,月明眼见云开被人挤走,心中咯噔一声,也有一些害怕,她有些担忧的喊了一声。

    人多杂乱,她不知道云开听见她的声音没有,不见云开回应,她扯着嗓子喊道:“云开你在哪里?”

    因为人多,月明想留在原地等云开都不行,只能顺着人群走。

    而云开将人推开,想来找月明的时候,哪里还有月明的影子?

    他气急:“这个笨蛋,怎么不留在原地等我?”

    云开站在原地四下看了一下,不见月明,他握了握小拳头,眸色有些发红,不知道这笨丫头会不会不知道回客栈的路,这么多人,该去哪里找?

    想到被他们绑成粽子扔在小黑屋的小狼,云开就追悔莫及,就不该如此大意,也就不该轻信月明那小笨丫头会乖乖听他的话。

    云开抿了抿唇,决定不乱跑,他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戴着一串珠子,取了下来,然后扯断绳索,将珠子一颗一颗的放入荷包,然后靠近街道旁边,将珠子系在挂着的灯笼流苏上面。

    每到拐弯处,云开就挂一颗珠子在街边的灯笼上,方便寻他的人轻易找到他。

    也为给他父亲一个心安。

    云开这会儿倒是镇定自若,月明却慌乱了,几下找不到云开就气的掉眼泪:“混蛋云开,笨蛋云开,这都能走丢,呜呜……”

    走过几条街,人变得稀松起来,月明却更加害怕,哭的大眼睛水灵灵红彤彤,然后四处拦人询问:“叔叔,有没有见到一个小男孩,与我一般高,长得很漂亮?”

    “姐姐,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长得很漂亮,与我一般高?”

    小家伙却不知,这里已经远离夜市,再往前,便是达官贵人的住处,所以这边人才会少。

    而这会儿,刚从大将军府尹家出来的尹穆清和萧璟斓刚好看见这一幕。

    尹穆清一见可怜巴巴的小丫头,便心疼上了,对萧璟斓道:“阿斓,你看前面那个小孩子,有没有像我们家九月幼时的时候?”

    萧璟斓点了点头:“都爱哭!”

    ……

    萧璟澜这么说,尹穆清就不乐意了。她白了一眼萧璟澜,道:“有你这样当爹的吗?九月虽然小时候闹腾了一点,可绝对是聪明机灵的小家伙,哪里是爱哭了?

    萧璟澜勾了勾唇角,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尹穆清的手。

    所谓岁月静好,细水长流,大概就是如此吧!

    这会儿,小丫头月明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她睁着大眼睛瞧了瞧萧璟澜,然后眸中闪过一道惊喜。

    前面那个爷爷长得好像倾恒叔叔呀,小丫头好像看见亲人了一般,像只撒欢的兔子一般朝萧璟澜跑了过去,然后抓着萧璟澜的衣角,仰着小脑袋,可怜巴巴的道:“叔叔,你看见一个小男孩吗?长得很好看,和我一般高,呜呜……”

    萧璟澜低头看着脚边的小人儿,因为她的称呼而沾沾自喜。

    若是他两个儿子争气,他的孙儿都该这么大了,这小丫头实在有眼光,知道他还年轻。

    萧璟澜在那里沾沾自喜,却忽视了小丫头正哭的楚楚可怜。

    或许是他自己故意如此,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亲近的起来。

    还是尹穆清心疼孩子,毕竟是做母亲的人,哪里能看见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如此无助的哭泣?

    她连忙蹲下身子,拿出怀中的锦帕去擦月明冻红的鼻头,还有脸上四溢的泪水,尹穆清温柔道:“小姑娘,怎么了?和爹娘走丢了?别哭别哭,有什么委屈,给姨姨说好不好?”

    嗯,虽然可以当这个娃娃的奶奶,可是尹穆清却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毕竟自己的小女儿才不到一周岁,她还是很年轻的。

    月明早就觉得这两个爷爷奶奶肯定是暨墨顶有权威的人,毕竟倾恒叔叔可是太子,地位仅次于皇上,这位爷爷长得和倾恒叔叔一般无二,不是皇上就是王爷,只要巴结好了,还愁她找不到娘亲吗?

    想到这里,月明立即抱住尹穆清的大腿,哭道:“姨姨,我好怕,我弄丢了父亲,还弄丢了弟弟,呜呜……我找不到弟弟了……”

    月明憋着泪水,委屈的小模样实在招人疼,尹穆清哪里受的了这份卖萌装可怜的杀伤力?立即将月明揽入怀中,道:“不怕不怕,姨姨一定帮你找到父亲和弟弟,好不好?先别哭,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月明抱着尹穆清的脖子不松手,抽抽搭搭的抽泣,很是可怜。

    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在外面晃了多久,小手小脸冰冷无比,与冰块相差无几。

    尹穆清担心小丫头冻着了,一边安慰月明,一边对萧璟斓道:“阿斓,愣着做什么,还不唤人来,带这小丫头去暖暖手身子,顺便派人去找她父母和弟弟。”

    萧璟斓看了一眼四周,拧了拧眉头,虽然非常不愿意计划好的出游被这个小破孩子破坏,可是却还是不得已管了这闲事。

    他招来暗卫,派了一辆马车过来,才正月时节,外面确实很冷,风也很大,坐在马车里便好了许多。

    马车里面笼了炭火,更是暖洋洋的。

    尹穆清将月明抱在怀里,将小手暖热乎了才细细的问她怎么会和家人走丢。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可还记得在哪里与家人走散的?爹娘又是谁?”

    看月明身上的穿戴,就知道其父母并非一般人,至少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京都富家子弟虽多,可是互相有来往,稍微打听一下,便知道哪家丢了孩子。

    可是问题就是,这小丫头一口外乡音,却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这就不好找了。

    月明乖巧也聪慧,眸中永远闪烁着那鬼灵精怪的光芒,装哭了一下博取了同情之后,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说自己的悲惨经历。

    小丫头哑着嗓音,可怜巴巴的道:“我叫封月明,弟弟叫褚云开,晟爹爹说,这是娘亲给我取的名字,守得云开见月明。”

    尹穆清一听,这小丫头还能背诗,不得了。

    只是,为什么两姐弟不同姓?难道一个跟父亲姓,一个跟母亲姓?

    封,这个姓氏,似乎暨墨很少见。

    只听小丫头几乎唠叨,口齿异常清楚伶俐:“我和弟弟出生之后,父亲就病了,昏迷了两年才醒过来,因为父亲昏迷,娘亲就被人拐走了,不仅如此,娘亲还忘了我与弟弟,忘了爹爹,如今就要嫁给另一个男人了,呜呜……”

    月明这么一说,尹穆清和萧璟斓都有些诧异,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极为同情小丫头的遭遇。

    可以说,还有些愤怒。

    不知道哪个男人如此乘人之危,趁着小姑娘的父亲重病昏迷,将人家娘亲给拐跑了,这不是横刀夺爱,破坏人家家庭么?

    这种人实在可恶。

    尹穆清心中已经构想了一个恶霸,乘人之危,夺人爱,抢人妻。

    小丫头见尹穆清眸中全是悲怜,她再加了一把力,道:“姨姨,你会帮父亲找回娘亲,阻止她成婚的是吗?”

    萧璟斓道:“这事必须严肃处理,在朕面前,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妄为,强抢民妇,该以重刑。”

    月明眨了眨眼睛,心中安心了不少,抓着尹穆清的手不放:“姨姨,叔叔,你们真好。”

    先入为主,尹穆清自然觉得这孩子很可怜,最可怜还是这两个孩子的父亲,醒来后,妻子都被人抢走了。

    不算为了自己,就算为了两个孩子,做父亲的也必须将人给抢回来,必定不能让他们成亲。

    尹穆清问道:“月明可记得抢了娘亲的男人姓甚名谁?他们何时成亲,在哪里成亲?”

    月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这可就难办了!

    不过,这都是小事,她就不信,将这皇城翻过来还找不到一个人。本来要计划和萧璟斓微服出去看看灯会,可是这会儿要帮小月明找爹,还要计划着和要去帮小丫头找回娘亲,这会儿自然不能去灯会了。

    年年元宵,年年灯会,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今年不去看也一样,再者,再过几日就是九月的大婚之礼,太多事情要忙,确实也没有游玩的时间。

    马车静静的朝皇宫前进,月明在暖洋洋的马车之中,一会儿就困得睁不开眼睛,在尹穆清怀中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却停了下来,虽然在意料之外,倒还稳当,没有惊到马车里面的人。

    外面传来少年沙哑青涩的声音:“墨辞在下,求见暨墨皇上皇后。”

    尹穆清听此,瞬间就乐了,连忙将怀中的孩子放在榻上,拉着萧璟斓跳下马车。

    一出马车,便看见外面一个英俊挺拔的少年,少年还拘着礼,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尹穆清乐坏了,连忙上前去将少年扶起来,道:“阿辞,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告诉姨母一声,好让姨母派人来接你,若是被你母亲知道姨母如此亏待你,她该要生气了。”

    墨辞笑着道:“想给姨母一个惊喜,倒是阿辞的不对,本来就是来叨扰姨母的,母后怎么会生气?。”

    说完,然后看向旁后面的萧璟斓,墨辞又行了礼:“姨父。”

    萧璟斓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墨辞,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你父母可要来?”

    墨辞恭敬的开口:“表哥大婚,父亲母亲岂有不到的道理?只是母后这些时候身子不爽,路上走得慢一些,想来这几日便要到了!”

    尹穆清一听有些着急了,问道:“怎么会?可有看太医?有没有大碍?”

    “姨母不必着急,不过是有些风寒,不是什么大碍,有父皇在身边照顾,不会有事。”墨辞从出生开始,便是墨翎国的太子,从小礼仪周到,懂事稳重,他最敬佩的就是萧倾恒,萧倾恒也是他的榜样。

    也因为这儿,这些年他和萧倾恒走的很近,每两年就要来暨墨一次,因此才会和尹穆清这么亲。

    尹穆清听墨辞这么说,才放心了不少,然后看了一下墨辞的身后,有些失望的开口:“你母后将小阿羡藏的也太紧了,自从七月的满月酒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也不知那丫头如今长成什么样儿了。怎么,这次小九成亲,她也不来吗?”

    听尹穆清这么说,墨辞心里就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父母都没有将当年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过是二表哥一句戏言罢了,阿羡那傻丫头在别人那里听来,却当了真。

    当然,这些事情墨辞不会说出来的,一来有损墨羡的名声,而来,两家人未必会闹得尴尬。

    墨辞笑了笑,道:“阿羡……姨母会见到的。”

    默了,墨辞才说了来意:“姨母姨父可有空闲?今日恒表哥也到了皇城,阿辞在临江仙摆了一桌酒席,可有幸请姨父姨母亲临?”

    尹穆清实在想孩子们,墨辞的好意她也不该拒绝,可是马车里面还有一个熟睡的小家伙,她哪里走的开?

    萧璟斓哪里不知道尹穆清就好这一口?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孩子的事情朕派人去办就是,你无需担忧,今日元宵节,你和孩子们聚一聚。”

    “那你呢?”尹穆清问道:“不和我一起去?”

    “有朕在,孩子们未免拘谨,倾恒这次出城,应该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向来听你的,问问是哪家的姑娘。”

    尹穆清一听乐了,她惊喜万分:“倾恒……恋爱了?好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萧璟斓眸中满是宠溺,若不是小辈在场,他早就将这女人揽入怀中,好好蹂躏一番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是朕猜测罢了,所以让你去问问,朕去,指不定那小子要如何藏着。”

    听萧璟斓这么说,尹穆清憋着笑,父子两人自小就开始互相作对,因为她说过,不管怎么样,都要等着倾恒成婚后才能登基,倾恒那孩子便将她的话当令牌,为了不登基,怎么都不愿意成婚,都二十岁了,身边还没有适合当太子妃的人。

    虽然倾恒也处理政事,可是怎么说,太子都比皇上轻松的多。

    尹穆清知道父子二人不怎么和,便也没有坚持让萧璟斓跟她去:“将小丫头送回宫中,让鸢歌去照顾,你别吓她。”

    萧璟斓扯了扯嘴角,感情他是老虎么?

    墨辞见此,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然后让开路,与尹穆清往临江仙酒楼而去。

    ……

    来到临江仙楼下,酒楼之后人山人海,很是热闹,尹穆清看了一眼,问墨辞道:“倾恒一向不喜欢热闹,你能把他拉来这里与你喝酒,看来阿辞很有妙招。”

    墨辞扯了扯嘴角,倒还是谦虚道:“表哥不想驳了阿辞颜面罢了。”

    尹穆清语重心长的道:“这是好事,你们小的关系好,我们才放心,这天下也才太平。”

    人心善变,尹穆清这话的意思很明了,各国之间,权利纷争,这些年的太平,也不过是建立在他们这些人的交情之中,等他们年老故去,小一辈若是不来往,不走动,亲戚之间的感情就淡了。

    如此,帝王之野心泛滥起来,便只剩下开疆扩土,统一天下的勃勃野心了。

    那个时候,便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都不是尹穆清想看见的。

    毕竟到那个时候,经历这一切的,不少他们,而是他们的儿孙后代。

    墨辞自然知道这一点,若不是萧璟斓顾虑尹穆清的身份,他们墨翎还有晋源之国都将成为暨墨的附属小国,他们能独立成皇,没有被暨墨吞并,那还是看了那份感情。

    墨辞恭敬的垂身受教:“姨母说的是,阿辞谨记于心。”

    然后抬手指了前面的路:“姨母这边请。”

    墨辞带着尹穆清进了一处雅间,里面空空如也,并无其他人。

    尹穆清有些疑惑:“他们还没来吗?”

    墨辞请尹穆清坐下,然后倒了茶水给她:“刚刚二表哥带着准表嫂在前面游湖,应该快来了,恒表哥刚回皇城,他说先去更衣。”

    尹穆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两个人先来,便喝了一些热茶暖身子,尹穆清又吩咐小二去准备一些九月和萧倾恒喜欢吃的菜肴,等几个孩子们来了,就可以上菜。

    这期间,两人聊了一些关于墨珽和君语嫣近期的一些事情,得知二人关系很好,感情如初,尹穆清便放心了。

    虽然君语嫣就只有一对儿女,可是墨珽却没有再纳妃,硕大的后宫就只有皇后一人,可想墨珽对君语嫣的宠溺程度。

    不过,尹穆清和墨珽等了接近半个时辰,都没有人来,尹穆清见时辰已经不早了,宫里还有一个不满周岁的娃娃,那小丫头自出生起,就不愿意让奶娘抱着睡觉,也不肯吃奶娘的奶水,这会儿是那小丫头睡觉的时辰了,指不定那小丫头怎么闹腾呢。

    尹穆清有些坐立不安,终究还是打算今日不等几个孩子了,她对墨辞道:“阿辞,这会儿小公子该闹这睡觉了,那小丫头睡前不肯奶娘哄,非得我抱着才能入睡,倾恒九月不知什么事耽搁了,要不明日姨母做东,让你们不醉不归?”

    墨辞眉头一皱,想要挽留,却一时找不到理由。

    小公主周岁不到,又依赖于姨母,他又怎么好阻拦?

    可是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打斗之声,还有瓷器瓦罐摔在地上破裂的嘈杂之声。

    墨辞听此,立即起身,没有拦尹穆清:“那阿辞就不送了!”

    尹穆清却被外面的声音吸引:“外面怎么回事?”

    说话间,尹穆清已经来到门口,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尹穆清刚一开门,一个盘子便飞射而来,直冲她的门面,亏得她夺得快,不然就砸到她的脸上。

    看着摔在地上的盘子,尹穆清有几分怒火。

    任谁遇到这事心情都不会太美好吧!

    墨辞也有些不悦,他立即上前挡在尹穆清前面:“姨母小心。”

    却见外面狭窄的过道上有一群人打在一起,数十名黑衣人围着的人,不是萧倾恒两兄弟是谁?

    而封玦正好站在不远处,正焦急的看着打斗。

    看样子,萧倾恒明显动作迟缓,内力不济的样子,似乎被人下了软筋散。

    尹穆清眉头一皱,怒意一起,立即对萧倾恒和萧倾九喊道:“阿恒阿九当心。”

    那些黑衣人武功卓越,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却不像是死士。

    尹穆清没有丝毫犹豫,便要上前去帮忙,不过还没动,就被墨辞拦了下来,只听他道:“姨母别动,阿辞去!”

    墨辞也不等尹穆清答应,便飞身上前。

    过道本就不宽,十几个人纠缠在一起,她也着实没有用武之地,便只好留步。

    只是,尹穆清不喊还好,一喊,其中一个黑衣人立即朝她袭来,墨辞想要拦,另一个黑衣人却又将他拦住。

    而墨辞刚好又挡住了萧倾九和萧倾恒的视线,兄弟二人也没注意。

    那黑衣人朝尹穆清飞来,募得劈剑砍来,尹穆清自然不怕,可是就在自己想要拔剑对抗之时,眼前突然一晕,身上的力气好像全部被抽走了一般,足下便是一晃。

    尹穆清心中一沉,今日竟然会被这些鼠辈夺了性命吗?可惜她的儿子还没成婚,女儿还没长大。

    可是,她这从哪里中了毒呢?

    尹穆清脑中闪过无数片段,本以为自己不死都会重伤时,眼前突然红光一闪,黑衣人的剑竟被人徒手握在手中。

    只听铿锵一声,那剑就被徒手劈断,裂成数片。

    紧接着,对方手指一弹,一片残骸瞬间飞射过去,划过那人的脖子,鲜血喷涌,黑衣人瞬间倒地。

    尹穆清惊诧,看去,却是封玦那纤细玲珑的身姿。

    眸光落在封玦染血的手上,尹穆清不由得心惊胆战。

    杀人如此干净利落,她这准儿媳,真的是一个书香世家的嫡出小姐吗?

    尹穆清最担心的,不是两个孩子身份配不配,而是他的九月有没有遇到真正的良人,会不会被骗,会不会受伤。

    天下最痛,莫过于情伤,哀莫大于心死,小九性子纯然,若是受了伤,他该如何伤心难过?

    尹穆清看着封玦,眸中已有防备和警惕。

    她隐下心中种种疑惑,伸手去查看封玦的手:“孩子,你的手没事吧?怎么如此冲动?”

    封玦起身有些冲动了,这么多年来养成了不好的习惯,这会儿见尹穆清面临危险,她下意识的动手杀了人。

    她身怀高绝武功已经解释不通,若是再来个杀人不眨眼的名声,不知该如何让璟帝皇后信服。

    封玦的手法能如此果决,也是因为戴着萧倾九送给她的手套,如此才会有恃无恐。

    可是这手套若是被皇后知道,她的身份怕是再也藏不住了。

    封玦立即缩回手,道:“我没事,皇后娘娘,您怎么会在这里?可有受伤?”

    封玦的话让尹穆清怀疑起来,难道他们不是来找她,与他们汇合的?

    这话,尹穆清自然不会问,倒是对墨辞起了疑心,不知那孩子这么的目的是什么。

    封玦收回的快,尹穆清没有摸到封玦的手,不过她心中已经对封玦的身份有所怀疑,只是明面儿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这会儿,萧倾九和墨辞将解决了数人,其他的黑衣人见不敌,竟是纷纷撤退,转瞬,过道之中便没了人,只剩下及具尸体。

    因为楼上的打斗声音实在剧烈,早就惊动了下面的客人,皇城许久不见刺客如此猖狂,竟然在临江仙行刺,可知能来这临江仙雅间用餐的,不是非富即贵,难道,他们就不怕得罪皇权吗?

    早有人去报了官,京兆府尹领着人及时赶了过来,一个活的没见着,只看到倒了一地的尸体。

    而站着的那几位,却是太子爷,,安瑞王,就连皇后娘娘都在。

    京兆府尹的腿都软了,也不知几位主子受伤了没有,若是几位主子有半分损伤,他可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毕竟这皇城的治安,可都是他在全权负责呀!

    京兆府尹连忙带着自己的人跪在地上,哆嗦着道:“微……微臣救驾来迟,还……还望太子爷恕罪。”

    萧倾恒看了一眼京兆府尹,理都没理对方,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

    萧倾九连忙去扶了一把:“哥,你没事吧?”

    萧倾恒摇了摇头,道:“不过是软筋散,没事,去看看母后。”

    刚刚他们在雅间喝了两杯,却不想酒中被人下了软筋散,亏的是萧倾九有血玉护身,所以才会没有任何影响。

    不然,他们几人都要成为这些黑衣人的刀下亡魂了。

    幕后之人的胆子,真是大的有些稀罕。

    只是,萧倾恒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封玦,眸光却冷了下去。

    封玦也喝了酒,为何没事?

    萧倾九自然不清楚萧倾恒在想什么,他早就担心尹穆清和封玦的安危,见萧倾恒没事,他立即松了手,朝封玦和尹穆清赶来。

    “母后,佑卿,你们没事吧?”人前,萧倾九便是将封玦唤成佑卿,以免被人发现端倪。

    说话间,已经拉着尹穆清和封玦上下查看了一下。

    尹穆清摇了摇头,见萧倾九脸上染了几点血渍,她有些心疼,想要伸手擦,手上却软弱无力,她道:“没事,刚刚的事不要向你父皇提起。”

    萧倾九点了点头,道:“孩儿明白。”

    说完,他看了一眼京兆府尹,道:“若想活命,知道该怎么回话。”

    京兆府尹感激的都快哭了,跪谢皇后仁慈。

    要知道,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若是皇后娘娘在皇城走动散心都不能保证其安全,皇上一定会大发雷霆,降罪皇城所有的护城官员。

    “还不快滚!”

    萧倾九呵斥后,京兆府尹立即派人清理地上的死尸,派人去追查刺客下落。

    尹穆清见萧倾九面色不好,知道他担心封玦的安慰,心中不忍,温声道:“好孩子,刚刚多亏了佑卿,否则母后怕是见不到你了,佑卿怕是受到了惊吓,你快带她回去,请个大夫看看。”

    萧倾九如释重负,连忙查看封玦:“可有不妥?”

    不等封玦回答,萧倾九便打横抱起了她,转身对墨辞道:“阿辞,送母后和皇兄回宫。”

    然后朝外吩咐道:“铜钱,给本王封了这临江仙,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

    胆敢算计他,让皇兄中毒,差点刺伤他母后,简直该死!

    别人都知道封玦是官家小姐,这里这么大动静,她若还能自己走出去,百姓一定会有所怀玉,谣言这种东西他虽然不怕,可终究害怕损害封玦的身心。

    萧倾九看了一眼怀中的封玦,面色还是微微一沉,难道是褚均离吗?

    眼见他们就要大婚,褚均离果然还是等不及了?这般拙劣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越想越气,萧倾九的步伐越来越快,恨不得立刻就将封玦带回府中藏起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带不走。

    萧倾九走了之后,墨辞便上前扶着尹穆清:“姨母,您没事吧?”

    尹穆清眸光幽幽的看了一眼墨辞,倒没有说什么,扶着墨辞的手朝萧倾恒走去。

    这会儿白彦汀也闻声赶了过来,正扶着他。

    尹穆清走到萧倾恒身边,伸手握着他的手,道:“阿恒,没事吧?”

    萧倾恒避开尹穆清的手,摸向她的脉门,果然如此,都是同样的软筋散。

    萧倾恒拧着眉头道:“虽然软筋散药效过了便没有什么大碍,可是母后生了妹妹身子一直虚,看样子想要瞒着父皇怕是难。”

    萧倾恒自责无比,自己大意了,连母后都没有保护好。

    只是,母后又怎么会和墨辞来这里?

    萧倾恒说完,墨辞的手便抖了一下,然后垂下了眸子。

    尹穆清如何没察觉到?

    可是她假装没发现端倪,对萧倾恒道:“无碍,你不必声张,回头母后亲自告诉你父皇。母后和阿辞出去走走,先让阿彦送你回东宫吧,刺客的事你和九月都莫管,母后亲自去查。”

    萧倾恒向来听尹穆清的话,为了不让尹穆清担心,他只能点头答应:“好!”

    尹穆清扶着墨辞的手走出临江仙,萧倾恒也和白彦汀离开。

    白彦汀扶着萧倾恒上了自己准备的马车,往皇宫而去。

    马车之中,白彦汀问萧倾恒道:“爷,今日之事,您怎么看?”

    萧倾恒靠在软枕上,慢悠悠的道:“本宫中了软筋散,内功尽失,即便有小九护着,却还是非不可攻破,那些黑衣人有几次机会可以杀了本宫,却还是选择视而不见,故意和小九纠缠,你觉得,这些人不可笑吗?”

    白彦汀道:“爷在怀疑,是褚均离打算劫走封玦?”

    “褚均离不傻,就算能将封玦带出皇城,也出不了暨墨,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强抢?何况,若是强抢可以,他又何必等到今日?”

    “那爷的意思……”

    “母后好像知道背后之人,又似乎……是她在试探封玦,母后和父皇已经在怀疑了封玦了,这是好事!”

    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透露,萧倾九怎么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

    话说尹穆清和墨辞离开临江仙后,两个人走在夜市上,尹穆清一时无话,墨辞心中却有些难熬。

    这次是他有欠妥当,竟没有想到姨母生小公主的时候已经是不适合生产的年龄,生下小公主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

    若是被母后知道,一定会重重叱责他了。

    尹穆清见墨辞不说话,她拍了拍他的手,问道:“阿辞,你不打算给姨母说些什么吗?”

    墨辞默了一下,才开口道:“阿辞鲁莽了,还请……”

    “不要和姨母说这些,你只说说做这些事情的原因吧。”

    墨辞叹了一声,才问道:“姨母可还记得,二表哥当初说过,要娶姐姐的话?”

    尹穆清有些诧异,然后想了一下,才惊道:“你是说,阿凰周岁生日之时?”

    墨辞点了点头:“姨母可能忘记了,可是母后却还记在心里,她疼惜只有阿姊一个女儿,一直想让她嫁给一个可以照顾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无忧的男子。她左思右想,便也只有嫁给二表哥,她才能放心。所以自阿姊懂事开始,母后便教她琴棋书画,武功骑射,她努力让阿姊变得优秀,能配得上这个大陆最强国国主的皇子。阿姊虽然没有见过二表哥,可是从懂事开始,便开始为了未来的夫君而努力,不管这条路多么艰辛,阿姊都敢放弃。她知道萧倾九容颜倾城,天下无人能及,也知道他喜欢出去游历,开拓天下第一山庄,收金无数,财倾天下,她钦佩,也倾慕,为了配得上她,她一个女儿家也游历五湖山川,去看他曾走过的那些路,在阿辞看来,萧倾九这三个字是阿姊的信仰,是她命中注定的归宿,却也是她的枷锁。阿辞没有想到,二表哥会突然成亲,从海外的东昱带回一个女子,阿姊也没有想过吧。”

    尹穆清听此,无比震惊,这些事情她都不清楚,也完全没有听君语嫣提起这些事情。

    她如何不知道君语嫣为何要培养墨羡?

    墨羡明明是公主之尊,和她的九儿是门当户对,可是君语嫣还是要逼着自己的女儿去苦练技艺。

    这都归结于君语嫣自己的自卑。

    她不是真正的公主,这个身份她会记一辈子,为了不让别人笑话,她努力让自己才艺双绝,不辜负公主这个身份,到了她女儿这里,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只空有公主的身份。

    内外兼修,德才兼备,这便是她对自己,对自己的女儿的期许。

    可是,尹穆清还是难以接受,有几分心疼那个多年不见的女孩,感激那个为了她自己儿子努力的姑娘,尹穆清几度哽咽:“可是,那时九月才六岁,童言无忌,我们都没当真,何况,我真的没有听你母后说过,所以这些年我们就放任九月出去,我和阿斓都还期望着他出去一遭能带回一个心爱的女子,我们也就能放心了。”

    可是,若是这般,对小阿羡的伤害会有多大?

    小九呀小九,你可知,你当年说的那句话,对一个无辜的小姑娘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尹穆清这会儿也有些抱怨君语嫣的糊涂,身为父母,怎么可以插手儿女的感情?

    可是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是自己太苛刻。

    这本是古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人的思想又怎么可能决定这个时代的思想?

    “所以,阿辞有时候也在想,或许你们根本就没在意,当做童言无忌的一句戏言罢了。”

    听墨辞这么说,她就觉得自己亏欠君语嫣,也亏欠那个姑娘。

    可是尹穆清还是不解,问道:“可这也不能解释阿辞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