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文学网 > 凤栖东南枝 > 第二百二十五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5)

第二百二十五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5)

作者:凌雪薇沈羲遥小说免费阅读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沧元图牧龙师至尊风流

一秒记住【长风文学网 www.cfwx.inf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时,只见右边亭中传出清朗男声:“一千两。”

    众人皆望过去,无奈轻纱阻隔看不清楚,低声议论嗡嗡响起。

    齐大人一愣,恨恨朝那边瞪一眼,咬咬牙道:“一千两百两!”

    那边随意道:“一千五百两!”

    齐大人高声道:“一千六百两!”一张脸憋得通红。

    亭中传出淡淡笑声,充满不屑,之后再度开口:“两千两!”

    齐大人如被霜打的茄子一般,不做声了。底下人却兴奋起来,一面惊叹何等豪富听一曲能出两千两,一面猜测亭中人的身份。

    想来鸨儿也未想到竟会有人出这样高的价钱,登时愣在那里,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却收敛了笑容,朝那边欠一欠身,恭敬道:“老身代牡丹谢客官抬爱,不知您想听什么曲子呢?”

    那边沉吟半晌,终于,如玉石之音的男声略带了迷离道:“凤衔杯。”停了停吟道:

    “青苹昨夜秋风起。无限个、露莲相倚。独凭朱阑、愁望晴天际。空目断、遥山翠。

    彩笺长,锦书细。谁信道、两情难寄。可惜良辰好景、欢娱地。只凭空憔悴。”(宋晏殊)

    “好词!”清丽的女声响起,牡丹已换过一袭流彩暗花金银云纹蜀锦裙,斜抱了琵琶从后面缓缓走出。可以看出,她重新妆饰过,一张秀雅的面上细细绘了时下最盛行的姣花妆,看去若春阳下含羞欲放的牡丹一般。头发重挽成流云髻,插戴了点翠牡丹花钿,简单不失大方。

    自她一出来,众人皆欢呼起来,片刻后安静坐好,等待牡丹的弹唱。

    我见桌上有纸笔,写下一词让蕙菊交给鸨儿。

    那鸨儿本退在一旁,拿到我的词先是一愣,低声对蕙菊说了什么,之后将词拿给坐下正试弦的牡丹。

    蕙菊回来对我道:“那鸨儿说公子的词不错,只是牡丹其实是为了那边的公子才又出来的,怕是不会唱公子的了。”

    我没有说话,只含笑看着台上如月下姣花一般的牡丹。

    不久,牡丹拨弄琴弦,朱唇轻启,幽幽唱起来:

    “青苹昨夜秋风起。无限个、露莲相倚。独凭朱阑、愁望晴天际。空目断、遥山翠。

    彩笺长,锦书细。谁信道、两情难寄。可惜良辰好景欢娱地。只凭空憔悴。”

    底下声声叫好,牡丹起身朝右边亭子盈盈一拜,满面娇羞之色。蕙菊脸上显过一丝鄙薄,又看看我。我只淡淡笑了笑端起茶盏,本来上好的茶,进到口中却只有苦涩。

    不想牡丹并未退下,而是重新坐好,挑动琴弦,再启朱唇,她歌喉婉转,唱出词中相思浓情,唱尽意中忧愁哀怨:

    “留花不住怨花飞。向南园、情绪依依。可惜倒红斜白、一枝枝。经宿雨、又离披。

    凭朱槛,把金卮。对芳丛、惆怅多时。何况旧欢新恨、阴心期。空满眼、是相思。”

    我突然失了兴趣,不愿再听这曲凤衔杯,对蕙菊道:“我们走吧,去见秀荷。”

    人声鼎沸中我快步走着,这周围的一切是如此陌生,仿佛所有的热闹都看不见,震耳的吵嚷声都听不见。我的脑海中只回响着蕙菊方才的话,那边亭中之人,恐怕就是牡丹唯一的入幕之宾吧。一想到此,心便被狠狠捏住般疼痛难受。是嫉妒?是不满?是怨?是恼?还是对命运的无奈呢?

    右边亭中之人,如果我看的不错,是羲赫。

    几年不见,秀荷已从三层搬到四层,身价不知番了几番。我不知小喜子使了多少银子,也不关心,让他二人守在门外便推门进去了。

    房间极大,转过十二扇绘苏州园林景屏风后,眼前是一间布置成荷塘月色的厅房,浅浅流水上装饰了几可乱真的荷花,荷花中有一处小亭,秀荷正坐在里面弹一曲古筝。

    我负手站着听她弹完,拍手赞了声“妙”,之后笑道:“几年不见,秀荷姑娘今非昔比了。”

    秀荷款款起身,一袭浅粉裥裙上有泼墨荷花,看来出自名家之手。她乍见了我愣了愣,似乎记不起在何处见过。我提醒道:“不见峰头十丈红,别将芳思写江风。翠翘金钿明鸾镜,疑是湘妃出水中。”

    秀荷面上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又细细打量我一番,啧啧道:“若说今非昔比,奴家又怎能和您相比呢?”说罢请我朝内室去。

    我踏在雕成荷花的石板上,一面环顾一面赞道:“步步生莲,这装饰真不错。”

    秀荷朝我回头一笑道:“听柳妈妈说,这是仿飞絮宫修的,不过咱们必然不如宫中华贵了。”

    我笑而不语只随她进了内室。

    内室布置雅致而充满格调,因她名字中有个“荷”字,故处处见到荷花样的装饰,虽不十分奢华,却看出精心来。

    秀荷斟一杯茶递给我:“我听柳妈妈说,有位公子花了两千两银子与我共度良宵,还想着会是谁呢。”

    我用折扇轻轻敲了敲桌子道:“楼下两千两听一首曲子,如今你也是这万春楼顶尖的姑娘了,两千两度一夜春宵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