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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一样的坏痞子,惯会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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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承庭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他笑道:“我酒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舅舅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呵呵,不记得什么事了。”

    宁仪韵问道:“舅舅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苏承庭疑惑说道:“难不成我真的做了什么,我是说了混话,还是做了混事?仪韵你倒是跟搜说。”

    宁仪韵道:“这件事情,同我无关,但是我想了想,我必须得同你说,我若是不说,那香雪姐姐更加不会说,到时候,她什么都放在心底。”

    “香雪,香雪怎么了?同香雪妹子有关?”苏承庭疑惑道。

    “对,就是同香雪姐姐有关,你说的浑话,做到的混事,都和香雪姐姐有关。”宁仪韵说道。

    苏承庭愣了愣,随即开始思索起来,突然,他脸色刷的一白,随即他倏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舅舅,你要去哪里?”宁仪韵问道。

    “我找香雪妹子道歉去。”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说道:“舅舅,你终于想起来了。”

    苏承庭说了一句“想起来了”,便立刻接着往外走。

    “等等,舅舅,舅舅这是要向香雪姐姐道歉,让她原谅你吗?”宁仪韵说道。

    “我去向她道歉,这是我该做的,至于她愿不愿意原谅我,我尽量求得她的原谅。”苏承庭说道。

    “舅舅,等等,”宁仪韵说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苏承庭转过头,说道:“你要说什么?”

    “舅舅,你昨日那般对待香雪姐姐,她还是同我一起把你扶回了屋子,而没有在一气之下一走了之,甚至责怪你,骂你。

    香雪姐姐对你的心思,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

    你昨天夜里,对她如此无礼,看样子,她只是自己委屈着,却没有真的怪你,你今儿却没有半点表示,只是跟她道歉,还要她原谅你。

    你想让此事就此揭过,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你是不是想往香雪姐姐的心上扎刀子吗?”

    “我怎么会想着往她心口扎刀?”苏承庭一顿,想辩解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宁仪韵接着说道:“舅舅,你之前说,你不能确定她对你到底有没有那种心思,又怕她即便心里有你,也因为想守贞洁而拒绝你。

    你说你怕万一说了自己的心意,被她拒绝,两人便不好相处。

    可是,不试试又如何知道结果。

    再说,你是男子,就算她拒绝你,又如何?你若是真是有心,

    总是可以让她答应下来。”

    “我……”苏承庭语结。

    宁仪韵又道:“舅舅,这种事情,你不说,难道要香雪姐姐一个女人腆着脸,先问你吗?”

    宁仪韵吐出一口气,说道:“舅舅,你若是对香雪姐姐无意的话,或者没有那么喜欢的话,以后就离她远着些,免得总是害人伤心。

    也不用去找她道什么歉,她又没有怪你。”

    “舅舅知道该怎么做了,”苏承庭说道。

    说罢,苏承庭便又转身,大步往门外走。

    “舅舅,你要去哪里啊?”宁仪韵喊道。

    “去找你香雪姐姐。”苏承庭脚步未停,背对着宁仪韵说道。

    昨儿夜里,吃好年饭之后,梅香雪便和她的父母一起回了家,并没有留在珍珑棋馆里守岁。

    宁仪韵看着苏承庭离开的背影,知道他是去找梅香雪了。

    她不知道梅香雪和苏承庭的事情能不能真的成,只能在自己心里默默祝福他们。

    ——

    今儿是大年初一,珍珑上午没有开门,到了午后才算开门。

    大过年的,珍珑棋馆没有什么客人,整个大堂里空荡荡的,只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

    根据事先的安排,当值的伙计和婆子在棋馆里照应,大多数伙计和婆子都放了假。

    午后,宁仪韵没什么事做,就在棋馆大堂的书架上翻书,她想挑几本书出来,在棋馆里看看书。

    书还没有挑好,宁仪韵就看到梅香雪进了珍珑棋馆,和梅香雪一起进来的是苏承庭。

    宁仪韵朝这二人仔细打量一下,只见苏承庭桃花眼中带着春风得意的喜气,而一向爽利干练的梅香雪,脸颊也带着一抹娇羞之意。

    她心里猜到这两人八成是好了,心里也为他们高兴。

    “仪韵,你在大堂里啊,”梅香雪看到书架前的宁仪韵,走过去同宁仪韵打招呼。

    “香雪姐姐,你来了啊,今儿大年初一,不出去逛逛街,串串亲戚家的门?”宁仪韵笑道。

    “嗳,我们家在京城也没什么亲戚,不用串门,我来看看棋馆里,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梅香雪道。

    “大过年的,客人们不是在家里陪着老小,就是串门走亲戚,棋馆里倒也没什么人,”宁仪韵说道,“我也没有什么事儿做,就到书架这里来,想着挑几本书,在棋馆里看看。”

    梅香雪说道:“那,既然棋馆没什么事儿,仪韵你要是不介意,我也想挑几本书看看,我想和你一起看看书。”

    “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着同仪韵一块儿看看书,要是我有什么看不懂的,还可以随时问你。”梅香雪接着说道。

    “当然不介意,有香雪姐姐陪我一起看书,当然好了,”宁仪韵说道。

    “嗳,”梅香雪点了下头,便走到书架边开始挑书。

    “那我……”苏承庭说道。

    梅香雪朝苏承庭斜睨了一眼:“你自去忙你的去。”

    简单的一句话,却有着说不出的亲昵之意来。

    苏承庭笑道:“好,好,你们姐两在这里看书就是,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去吧,”梅香雪道。

    “我一会儿再过来寻你,”苏承庭道。

    “知道了。”梅香雪。

    见这二人随意的几句话,却带着说不出的亲昵和依恋,宁仪韵不禁莞尔。

    宁仪韵和梅香雪各自挑了一本书,坐到了大堂临街的座位。

    两人在一张棋桌前,面对面而坐。

    她们所坐的圈椅是安放了半月靠垫的人坐在里头,十分舒适。

    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照在人身上,让人也觉得暖洋洋的。

    宁仪韵和梅香雪看着书,梅香雪偶尔会问宁仪韵关于围棋的问题,宁仪韵便认真仔细的解答。

    看了会儿书,宁仪韵还同梅香雪下了一盘棋,宁仪韵惊奇的发现,梅香雪棋力精进很快,虽然算不得高,但是也能算是个普通围棋爱好者,棋力已经和来珍珑棋馆下棋的许多普通爱好者不相上下了。

    “香雪姐姐的棋力精进不少,”宁仪韵说道。

    梅香雪笑道:“我也是瞎捉摸的,而且我天天呆在棋馆里,看到的,听到的,都同下棋有关,近水楼台先得月么,天天这么耳濡目染的,便也多少有些心得。

    我也有自知之明,我这棋力,也就是随便下下,算不得好。”

    “香雪姐姐莫要谦虚,我看香雪姐姐在围棋一道上,颇有天分,只要接着学,接着下,假以时日,香雪姐姐一定能成为一个高手,”宁仪韵说道。

    梅香雪笑容腼腆道:“我喜欢围棋,不管当不当什么高手,也一定会接着学,接着下。”

    宁仪韵点点头,看了看梅香雪,桃花眼弯了起来。

    对于梅香雪和苏承庭的事情,她之前不敢当面问梅香雪,就怕这个俏寡妇抹不开脸,现在她基本已经确定,梅香雪和苏承庭已经成了,这便笑眯眯的问道:“香雪姐姐,你和我舅舅,是好上了吧。”

    梅香雪闻言愣了一愣,随即脸便涨红了,轻声说道,“什么好上了啊?”

    宁仪韵促狭的笑道:“什么好上了,好上了就是好上了,咱们珍珑棋馆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啊?”

    梅香雪红着脸说道:“去问你舅舅去。”

    宁仪韵见梅香雪又羞又臊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了

    梅香雪说道:“你们舅甥两都一样的坏痞子,惯会欺负人。”

    ——

    府衙大门地牢。

    同地牢外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不同,地牢之中阴森幽暗,弥漫着常年不散的血腥味。

    宁贺被绑在刑架上。

    乔安龄坐在宁贺面前:“宁大人,别来无恙。”

    “侯爷,您,您怎么在这里?”宁贺震惊道。

    “我过来,就是来问你一句话,”乔安龄说道。

    “侯爷,您要问我什么话,”宁贺习惯性露了个谄媚的笑脸。

    “你为什么要出银子雇那对鲁姓兄弟,把宁仪韵从珍珑棋馆里掳出来?”乔安龄问道。

    听到乔安龄所说的话,宁贺不禁一愣,乔安龄的问话,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片刻之后,宁贺才反应过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侯爷竟是为了这件事,大过年的跑到府衙地牢来。”

    乔安龄不理会宁贺的话,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要出银子雇那对鲁姓兄弟,把宁仪韵从珍珑棋馆里掳出来?”

    宁贺笑得有些谄媚:“侯爷,下官告诉您,您能不能想法子……恩……想法子把下官弄出去啊?”

    乔安龄沉默了一会儿,淡漠道:“用刑吧。”

    话音刚落,两个衙役就从旁边走了出来,在木架子上挑出了几件刑具。

    “等等,等等,侯爷,你竟要对下官用刑?你,你是为了仪韵那丫头报仇的?”宁贺嚷道。

    乔安龄没有理会宁贺的话,向衙役使了个眼色:“用刑吧。”

    “且慢,且慢”宁贺说道,“府尹衙门怎么由定安侯审案了?再说本官是大楚朝正五品的官员,侯爷这是动用私刑。侯爷,你不怕被人知晓吗?”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一抬:“宁大人,你不会不知道,这地牢里有得是法子,能对人动刑,但又不会让旁人看出痕迹来。

    方才衙役仔细挑选的刑具,都能在用刑之后,不留下痕迹。”

    他抬了一下手:“用刑吧。”

    衙役听令,把刑具加上。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在地牢中响起。

    乔安龄睨了一眼宁贺,淡淡道:“再用。”

    看到再次加上到自己身上的刑具,宁贺的双腿止不住的抖动。

    突然地牢里出现了一股子尿骚味。

    乔安龄皱了皱眉。

    “我说,我说,”宁贺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要再用刑了。”

    乔安龄抬了抬,示意那两个衙役退下。

    “说。”乔安龄说道。

    “为了拿捏你。”宁贺说道。

    乔安龄远山眉一拧,说道:“接着说。”

    宁贺说道:“近日,不知怎地,你一改往日的做法,在朝堂上,和卢修远争斗的不可开交,我那光禄寺卿的位置,也是因你丢的。

    我们还得知,你要办了两江总督,这对卢修远来说,这无异于断其一臂。

    我们必须想法子阻止你。

    我们知道你十分看重宁仪韵,她在你心里极不一般。所以我们便想着捉了宁仪韵那个小蹄子,用她来威胁你,来拿捏你,让你放弃法办两江总督的想法。”

    “你们?”乔安龄眉眼一抬说道,“你和卢修远。”

    “是,是的,我和卢修远,这事儿具体我做的,为的是同你争斗,好让卢修远保住在朝堂中的地位,”宁贺说道。

    乔安龄沉默了一下,口中低语:“卢修远。”

    “我已经都说了,”宁贺说道,“把那刑具拿远一点。”

    “把刑具撤了。”

    乔安龄说罢,起身便要走。

    “且慢,”宁贺喊道,“请侯爷留步。”

    乔安龄止住脚步转身问道:“宁大人还有什么事?”

    “侯爷申通广大,连府尹衙门都能过来对我用刑审问,想来侯爷一定知道,我这案子会怎么判,还忘侯爷相告,”宁贺说道。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抄家,你,流放北地。”

    宁贺突然脸色一白:“这不就是要我的命吗?说是说流放,可是北地乃苦寒之地,除了被流放之人以外,跟本就没有人住。

    那种地方跟本不是人可以住的,所有被流放北疆的官员,没有能够活过两年。

    抄家,还要让我死!”宁贺说到后来,便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你贪赃枉法,授受回扣,按律当此。”乔安龄说道。

    “不,不,我是冤枉的。不能就凭我府上的这些银子定了我的罪,要我的命。”宁贺说道。

    乔安龄摇头道:“宁大人,你府里的这一千两银子只是罪证之一,同你做买卖的商户万宗业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向京城府尹合盘托出,他就是人证。

    除此之外,你可以看看这个。”

    乔安龄拿起桌上的一份约书,向宁贺走了两步,他把约书在宁贺面前展开。

    “看清楚了,这份约书是你宁大人签字的,上面还用了光禄寺少卿的大印。这签字,这大印,可是有假?”乔安龄道。

    宁贺看了看这签字和大印,说道:“这份约书没有假,这约书正可以和光禄寺的账面相互应证。”

    乔安龄冷笑了一声:“和光禄寺的账面互相印证?光禄寺的账上走了两千两白银,这约书上却只有一千两的。

    这约书同光禄寺的账不能应证,倒是同你府上,那些人脏并货的一千两银子,倒是可以互相印证。

    宁大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宁贺闻言,这才把目光转到约书上所写的金额,那金额写的,根本就不是两千两银子,而是一千两银子。”

    宁贺倏地变了脸色:“怎么会,怎么可能,我看过的,这约书上写得分明就是两千两,怎么突然就一下子变成一千两银子。

    这不是我签的约书,这不是我签的约书。”

    “宁大人,这约书上的签字和大印不会有假,这便是物证。”乔安龄说道。

    “我到现在才明白,我是被人下了套了。是有人故意要害我。”宁贺说道。

    须臾,他突然想明白什么似的,说道:“半月靠垫,珍珑棋馆,宁仪韵,此事和仪韵有关?

    是仪韵。

    不,还有你,乔安龄。

    是你们故意害我的。”

    乔安龄避开了宁贺的问话:“这案子很快就会判下的,若是我所料未错的话,宁府会被抄家,而你宁贺将会被流放北疆。

    北疆路途遥远,又是苦寒之地,宁大人这几日,还是在牢中多休息休息。”

    说罢,乔安龄又想转身离开。

    “等等,侯爷,我想用宁仪韵外祖家的秘密,跟侯爷交换一条命。”宁贺说道。

    “外祖家?”乔安龄顿住了脚步,问道。

    “就是仪韵生母的娘家。”宁贺说道。

    “你知道些什么?”乔安龄问道。

    “仪韵的生母苏芝如原本也是生在一户殷实的商户人家,家底丰厚,产业众多。

    后来却因为被一桩贪腐案被牵连,而被抄了家。

    原来的商户苏家就此倒了,而仪韵的母亲,苏芝如也被卖进了我府上当一个丫鬟。

    其实苏家的案子是一个冤案,苏家萌受了不白之冤,才会受到这无妄之灾,几代人传下来的产业家底,被抄了个精光。

    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宁贺说道。

    “冤案?”乔安龄想了想,“你接着说。”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宁贺说道,“定安侯用情倒是不浅。”

    “苏家的冤案,你知道些什么?”乔安龄问道。

    “那我刚才说的事情。”宁贺问道。

    “留你一命?”乔安龄笑了笑,“你的命不值钱,你若说的出来,便留一命。”

    宁贺见自己性命得保,松了一口气,他呼出一口浊气,忍着身上的疼痛说道:“苏家的案子是京城府尹衙门办的,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京城府尹不是现在的京城府尹。侯爷,现在的京城府尹应该是侯爷的人吧?”

    乔安龄冷声说道:“说苏家的案子。”

    “好,好,我说,我说,”宁贺接着说道,“二十年前判案的京城府尹,不是现在的京城府尹,而是另有其人。侯爷那时候年岁尚小,大约是不知道当时的京城府尹是谁。

    当年的京城府尹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吏部尚书邢栋。”

    乔安龄口中又吐出两个字:“邢栋。”

    宁贺点点头说道:“恩,就是邢栋,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知道的时候,邢栋已是吏部尚书。

    邢栋官居吏部尚书,吏部管的就是天下官员的升迁调动,我当然也要巴结着些,我想了法子,攀上了邢栋的交情。”

    乔安龄说道:“攀交情,宁大人一向是擅长的。”

    宁贺滞了一滞,说道:“人在官场,谁不想升官谋仕途?侯爷,您自是出身高贵,却不知我等低级官员,在官场中汲汲营营的痛苦,官大一极压死人,官位低便只能拍马溜须,点头哈腰,只有靠升官,只有位高权重,才能扬眉吐气,才能不受人冷脸,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而是旁人看你的脸色,对你阿谀奉承。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所求,不过这会儿,我算是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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