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章:癫狂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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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瑾画被盛瑾威激烈的言辞,刺激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阴鸷的眼底几乎要喷出熊熊烈火,他恨得牙齿仿若都要咬碎,刚想说点什么,然而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无比模糊虚晃,下一刻,他恍若坠入了黑洞,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所有的意识也随之远去……

    盛瑾画毫无征兆的晕倒,吓得所有人魂飞魄散,整个画景半岛乱成一团。

    “你们还杵在这里坐什么?!”

    “还不赶紧去请医生,倘若我儿子出事,我让半岛所有的人,全部都陪葬……”

    盛瑾威急红了眼,勃然大怒的咆哮声,震得房子仿佛都要塌了。

    看着惊慌无措的桂姨呵斥着一群早就吓得方寸大乱的女仆,将盛瑾画扶上搂,也不知道是盛瑾画太过结实,太重,还是女仆真的吓破了胆,浑身使不上力气,上楼途中,两名女仆一个踉跄,盛瑾画险些从楼梯滚下去,盛瑾威又是一阵欲吃人的咆哮,顾安心怔怔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只是巴掌大小的脸,血色一点又一点,褪却得干干净净……

    二楼,主卧。

    宽大king-size大床前,火速赶来的席傲,动作严谨麻利且一丝不苟替盛瑾画快速做着检查,立在一旁有胆小的女仆,吓得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大总管凛着眉眼:“滚出去!”

    疾言厉色的呵斥声,女仆听了,却仿若听见特赦令一般,没有丝毫犹豫,飞哒哒地退出房间。

    盛瑾威焦急地问:“席傲,画没事吧?!”

    带着医用特供手套的席傲,修长的手,在盛瑾画关键几个穴位按了按,好一会儿,他这才低沉着嗓音安抚道:“叔叔,你也别太担心了,三哥这是顽疾,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刚我打电话问过济源情况,他说三哥最近头痛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上个月,他才进行了全身系统检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按理说,不应该晕倒。”

    盛瑾威听了,顿时更加愧疚和自责了:“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明知道他有顽疾,还一个劲儿拿星星去世的事情刺激他,全部都怪我。如若不然,今天他也不会晕倒。”

    一直处在神游状态的顾安心,好不容易稍稍回过神来,正好听见盛瑾威的那番话,一刹那,她全身的血液仿若都凝结了。

    她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喃喃地问:“叔叔,你刚说什么?!什么星星,什么去世……”

    ……

    还有三天就是新年了,正午十二点的太阳,好的不像话。

    整个宁城都被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芒包裹,顾安心的心情许久没有像外面的艳阳那般明媚而灿烂过了。

    她跪坐在地毯上,趴在床前,泪眼朦胧地望着昏睡在床上的男人。

    有暖融融的阳光,渗透一层不染的落地窗,照了进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脸上。

    阳光下,盛瑾画棱角分明的脸庞,精致俊逸,英气逼人,好看到极点。

    顾安心情不自禁伸手沿着他漂亮的脸颊,带着无尽爱慕地临摹,一点又一点,一寸又一寸。

    大总管说,十三年前,盛瑾画赶去暮城的孤儿院接一个名叫星星的小女孩时,发生了严重的车祸。那一场灾祸,盛瑾画伤了头,得了严重的头疾。

    辗转在美国与英国最具权威的医院之间,整整花了两年的时候,他才昏昏沉沉醒过来。

    而后的三年,他整个人呈现处痴呆的状态,每天都叫嚷着要去孤儿院,他说,星星还在等他,等他去接她。

    他说,他不去接她,星星会哭。

    那种歇斯底里的癫狂,持续了五年。

    大总管还说,他一直不愿意接受星星去世的消息,最疯狂的时候,走在英国的街头,但凡看见穿着白色长裙的中国女孩,他都会冲过去紧紧搂在怀里,那时候,盛瑾威隔三差五就要去一次警察局领人。

    人人都觉得盛瑾画疯了,大总管说他自己也这样认为。

    盛瑾画彻彻底底接受那个女孩死掉的事实,是他二十二岁时,盛瑾威终于同意让他回国,去暮城的孤儿院看看。

    那天,他直挺挺跪在星星的墓前,面无表情,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三夜,连眼皮子都未眨一下。

    大总管还说,他去接他的时候,盛瑾画满脸死寂对他说:“刘叔,原来等一个人,除了痛苦,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刘叔,星星死了,真的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是吗?!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回星星,我的星星……”

    ……

    整整一下午,顾安心都趴在床前,紧紧将盛瑾画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她无法抑制内心复杂的情绪,哭哭笑笑,泣不成声:“小画画,星星在这里啊,小画画,星星在等你,一直一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