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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密室逃生(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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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褒说话一直很难听,却少有这么恶毒的时候,封容听出了不对劲,拦住要说话的古曼,来回看了一下,还是决定让宗玉乐把他们分开之后的事情说一遍,宗玉乐也不知是有心无心,把林映空跟在他后头主动出局、然后不知所踪的事情顺带提了一下,听得封容眉头紧锁——好吧,他还是预估错了他家助手的反应,可是他在地下密室待的时间也不短,一路都没有碰见林映空,看来他们掉落的位置是不同的,如果这不是游戏的设置,而是有人刻意安排……这个细节让封容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再说回正题上,林映空跟着封容出局之后,剩下的五个人就进了下一关,可惜太杭运气太差,再一次成为了第一个输家,面临淘汰危机。这下众人已经有了防备,太杭没找到替身,脸色阴沉的可怕,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其他人以为他认栽的时候太杭猝不及防地偷袭黄金铎,捅了对方一刀,借他的心头血施咒关闭了在运转的机关建筑,一行人被直接送了出去。

    封容有些吃惊,“他为什么要杀黄金铎?”这么一来天黑请闭眼里的预言顺序岂不是没用了,黄金铎死在了太杭前面……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情绪不好,他很少试过被两次出局的,”宗玉乐显然也有些困惑,印象里的太杭不是输不起的人,之前他推仄徽的时候还好说,他们玩游戏不在乎这点手段,可在没必要的情况下杀人就太过了,“大家都是玩一个圈子的,一般不会动手,他今天有点失控。”甚至隐隐有疯癫的感觉……然后他这一失控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一个圈子的……不是一个圈子的就随便动手吗?封容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当时大家的确都惊呆了,宁褒嘴毒但是和黄金铎关系好,发了疯般要太杭偿命,这一爆发让太杭都扛不住且战且退,路上又遇到张立和古曼,张立听到宁褒的话之后也跟着追击太杭,古曼是帮太杭的,宗玉乐和刘茜芸是旁观的,结果太杭因为断臂而元气大伤,为了保存力量就把古曼留着断后自己跑了,等到众人追过来,却发现他已经死在这个小广场里,诸妤和秉伯就在尸体旁边,古曼和他们理论不成,一激动之下就跟他们打起来了,打斗声吸引了附近零零散散好几个组的组员围聚到这里,可古曼哪会是诸妤秉伯二人的对手,他们其中一个都能打趴下她,其他人又袖手旁观,古曼见“报仇”无望,武器被打落之后就趴在太杭的尸体上哇的哭了起来,最后把正好经过的封容他们也引来了。

    这一团乱麻的,封容颇为头疼地示意古曼让开,亲自动手给太杭的尸体做检查,不过灵力刚钻进去没多久他就愣了,道:“妖丹碎了,一击致命,杀他的人是个高手。”作为奇胥宗的二代弟子,太杭就算没了一只手也不是吃素的。

    封容的话也让很多人流露出凝重之色,能被灵执法部部长承认的高手,不是他们能轻易轻视的。

    “我们做不到,”诸妤的语气很坦诚,也不畏缩,“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跟我们来上一场。”

    “做得到也不如何,”秉伯心情很差,“就算有死亡名额,我好端端的杀他做什么?”太杭抽风突然杀人,不代表他也想不开。

    有几个人附和了他们的说法,连宗玉乐犹豫了一瞬,也道:“我还是比较信得过诸妤和秉伯的……而且太杭是B阶能力者,我们四十个人里战斗力最高的人之一。”

    其他人呢?四十个人里,高阶能力者中有一批已经出局,剩下的人里,菱遥嘉死了,林映空、鄂静白和封容都不在场,他们也跟太杭无冤无仇,宗玉乐一直跟古曼他们在一起,佘巡似乎是比较喜欢看热闹,阿皓估计也做得到,不过他目无旁人的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封容把有可能的人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什么头绪,而且,对比起现有的人选,习惯阴谋的他更倾向于有人在隐藏实力。倒是另一头的古曼咬定就是诸妤和秉伯下的毒手,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在太杭眼里就是个小透明,活着的时候得不到他青睐,这会儿连他死了也没办法替他报仇,打不过人家,找不到帮手,除了逮着咬着他们两个不放还能做什么?

    诸妤见古曼的样子实在可怜又糟心,也不欲和她动手,秉伯不耐烦,跟诸妤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径直走了,古曼拦不住他们,彷徨了半晌,最后只能蹲在太杭的尸体旁边继续掉眼泪。

    这场闹剧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这已经是意外死亡的第五个人,宗玉乐嘀咕了一句“完了死亡名额又超支了”,显然奇恩的游戏一下子死那么多个人也是不在预料之内的的,众人面上难免带有异色,打算各自分散开来,免得被人从背后崩了一枪直接淘汰。可是还未行动,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枪响,让各怀心思的人们心脏也跟着一跳,下意识地全部戒备起来,甚至个别情绪不定的已经亮出武器,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奇恩给的枪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封容比他们的反应速度快多了,第一时间就朝着枪响的地方奔去,不知是谁大声喊道:“不对,开枪的地方是秉伯和诸妤走的方向!”

    出事的的确是他们两个,不过封容赶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秉伯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瞪,还残留着惊愕,诸妤不见人影,封容凑近一看,特制的子弹正中秉伯的心脏,已经是没救了。

    “周围没有人,是谁杀了他?”大家都跟过来了,有人已经反应迅速地把附近搜了一遍。

    “正面开枪的,秉伯没有防备,不是熟人就是高手。”宗玉乐看过伤口之后道。

    “怎么回事?”张立正对上秉伯死不瞑目的双眼,再大胆也忍不住有点慌,“诸妤和他内讧了么?”

    其他人还没说话,冷不丁一声惨叫响起,正是从他们来的方向传来的,听起来是个女声,在小广场上和刘茜芸汇合了的曾毓芬惊道:“古曼还留在那里守着太杭的尸体!”

    于是一群人又急匆匆往回跑,封容这次落后了几步,环视了一圈秉伯尸体附近的参天大树,跟着人群移动的时候宁褒忽然拉了他一把,按理来说对方是不可能近得他的身,不过封容觉得宁褒居然会主动靠过来这件事很是出奇,就当做不知情,果然宁褒拽住了他,封容回头看去,宁褒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有惊恐亦有慌张,他张口,无声地说:“救我。”

    封容一愣,但宁褒已经被没留意到异常的张立拖走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地跟着人流继续走,一群人还没走近就看到小广场上古曼满头满脸的血,傻愣愣地跌坐在那里,可那些血不是她的,在她身前,一个女人被拦腰劈成两半,上半身还在挣扎着,再看那张脸,不就是和他们分开没多久、又在秉伯身死时失踪的诸妤吗?!

    诸妤是妖族,封容冲过去想帮她暂时续上身体保住性命,她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瞳孔紧缩,是痛也是恐惧,浑身血污状似魔鬼,张口就是血沫:“这不是游戏……是……是围猎……我们被围猎了……杀了猎手……杀……杀——!”

    诸妤尖利地嚎叫一声,嘭的砸在地上化回原形,徒留下一个满是不甘的“杀”字在小广场里回响,激得所有人一个冷噤。

    封容看着自己沾了满手的血,再抬起头,很多人的脸色已经大变,瞳孔里盛满了不可思议和隐隐的惊惧,他轻声问:“什么是围猎?”

    这不重的声音在此时也跟个重锤似的,他一开口,好几个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好半晌才有个人哑着声音道:“在笼子里放一群羊,再放几只饿了几天几夜的狼,任它们屠杀羊群,就是围猎,这是奇恩的派对里唯一没有限定死亡名额的游戏。”

    这个解释一下子戳开了某个开关似的,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互相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愤怒惊惧多于疑惑。

    “老子从来都是狼,他妈的谁敢把老子当成羊,老子弄死他!”

    “哈,谁是猎手就站出来啊,看谁玩得过谁!”

    “妈的,奇恩敢玩我们!”

    “奇恩呢!让奇恩出来解释一下!我们一直是围猎的猎手,谁敢把我们当猎物?!”

    “兰剑凝,快把奇恩叫出来,把围猎场关掉!快点!”

    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封容脸色冰寒,转身问傻了似的古曼:“谁杀了诸妤?”

    古曼被他的声音惊得浑身一哆嗦,未凝固的血珠子从她的发间坠了下来,身上甚至还挂着诸妤掉落的内脏,她完全被吓傻了,哆嗦半天才道:“我不知道……她突然从上面掉了下来……好多血……”

    封容抬头往上看,头顶并没有什么建筑,估计是有人故意把诸妤抛到上方,凌空把她砍成了两半,砸在古曼身上——这是示威,为了制造恐慌的示威。

    他们离得并不远,秉伯的死还能说是毫无防备,但诸妤身上并无束缚,就这样被抛起砍落……到底是怎么样的高手才能做到这一点?而且对方无声无息地连杀几人却没有露一点行踪,这不太可能,那么多双眼睛总不能连个影子都捕捉不到,难道说凶手就在这群人之中,趁着混乱下了杀手?

    封容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在场有十几个人,跑来跑去的,他的确没留意一些人的举动,于是他顺手一抓,就抓到了靠得最近的兰剑凝,问:“刚才去看秉伯的时候谁最后离开小广场?”

    兰剑凝愣愣的,“……什么?”

    封容皱眉,再问:“奇恩经常叫上一帮人玩围猎?”

    “我不知道……”兰剑凝听到这个关键词,瞳孔瞬间收缩,他似乎已经被吓得失魂落魄了,整张脸都是白惨惨的,“怎么会是围猎呢……老板要杀了我们……”

    再看人群,不是失魂落魄就是愤懑失态,见这情形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封容便随手把兰剑凝丢开,准备叫上邢钧一起去找林映空和鄂静白、颜米三人,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失控了,他的预感不太好——这也不是出任务,而是这群人自己玩火,在需要他出面控制事态之前,封容优先选择保护自己人。

    邢钧正站在人群边上,抱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封容过来,他问:“猎手和猎物……都是活人?”就像是古代的猎场,玩腻了射杀动物,就开始玩射杀活人?

    “活鬼,活妖……大概什么都有,”封容的语气很平静,凤眸里的光却很冷,“这样的围猎场以前被白神君拎着斧头去扫荡了一遍,这几年灵异学界明面上基本是找不到的了。”他知道奇恩这个人不简单,但他没想到他居然敢玩这个,公然挑衅白丛丘不说,还把灵执法部部长也放进来当猎物!

    另一边,闹了一通之后的一群人纷纷冷静下来,现场的气氛却更加压抑,因为谁都在怀疑身边的人可能是猎手,怀疑周围埋伏着致命的一击,众人对峙着,似乎打算各自分开,又想趁机干掉一个算一个,紧张的气氛里,古曼不合时宜地咯咯笑了出声,清脆的娇笑在这一时刻显得格外诡异,所有人的视线第一时间集中在了她身上,古曼毫不在乎,她顶着满身的血,抱着太杭的尸体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笑,一边笑一边道:“你们都要死了……哈哈哈,一个接一个,你们都会死的……大家一起死,谁都活不了,哈哈哈……”

    “古曼!”她的样子似癫似疯,口气诡异碜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心中升腾起一股寒凉之意,而宁褒好像格外地害怕,怕到整张脸都是惨白的,理智在溃散边缘,他忍不住恼羞成怒地踹了古曼一脚,附近正好是两节楼梯,古曼没站稳,带着太杭一咕噜滚了下去,身体却在滚落过程中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周围骤然响起一阵机括声,脚下地面挪移,惊得众人纷纷散开。

    古曼所在的一小块地面成了小广场里唯一没有移动的地方,她四周的地板大块大块地翻转过来,拼接在一起,血腥味夹杂着恶臭扑面而来,她僵硬地转着头,看到十几具尸体散落在她四周,头颅分离,支离破碎,有还未凝固的液体小蛇一样蜿蜒到她身边,钻进她的衣裙里,冰冷冷地贴着皮肤,一个人头滚到古曼左手旁侧,黑发凌乱,脸颊被撕裂,牙齿脱落,粉红色的牙床塌了出来,双目含着怨恨直勾勾地对上她的视线,古曼似乎被这双眼睛定住了,她盯着,看着,双唇哆嗦着,终于张开嘴,发生一声凄厉恐惧的尖叫,呼啸着刺破夜幕,沉睡的亡魂似乎被一声惊醒,恐慌的情绪如同夜幕倒塌一样倾轧下来,砸得人头昏眼花,所有人都瞬间静默了。

    “他们……他们都死了……”宗玉乐认出了那些头颅的主人,都是之前被淘汰了、原本应该被送出游戏场的人,可是此时他们却破碎地被留在了这个地方,目眦欲裂,死无全尸!

    他们终究是维持不住刚才听到围猎时讨伐奇恩和猎手的嚣张,镇定如同面具一样被剥落下来,人群中的宁褒也崩溃了,疯了一样转身跌跌撞撞跑远了,歇斯底里地惨叫着,“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复仇了,我们一个都活不了,一个都活不了!!!”

    “宁褒!”张立惊惶地跑去追他,他们这一动,似乎就惊动了什么,箭矢如流星一样拔地而起,漫天飞起又坠下,处在正中心的古曼都没来得及动一下,就被无数长箭钉死在原地。

    所有人都大叫着散开跑远,封容拽着邢钧也在跑,邢钧突然喊了他一声,一把将他推开了,封容诧异,赶紧稳住身体,拽了一下险些被流箭扎中的邢钧,眼角的余光看到兰剑凝哆哆嗦嗦地拿着一把水果刀看着他——刚才是他趁乱差点捅了封容一刀。

    “他不是之前的兰剑凝。”邢钧冲他道,封容有些搞不明白状况,但一击不中转身就跑的兰剑凝脚下已经窜起一道水鲸,眼看着就要将他吞入腹中,他却不知怎么的突然爆发,猛地飞跃出鲸齿的范围,三下两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种力量可不是普通人类会拥有的,封容皱眉,但见小广场上飞箭停止,机括声络绎不绝,下一波攻击蓄势而来,竟是一波炸开便有毒水迸溅的小型炸弹,众人跑得更快了,封容只好拉着邢钧往最近的道路上撤。

    匆忙之中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原本不可一世的人们此时如惊弓之鸟一般逃窜,面对游戏的狂热和兴奋被恐惧取代,在旁人的死亡面前谈笑风生的他们直面了自己的死亡,终于变成了丧家之犬……

    封容忽然意识到,奇恩的密室逃生,逃的也许不是密室,而是这死亡之神笼罩下来的——如影随形的死亡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