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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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王家的鸡飞狗跳，林家的氛围一向是……“云淡风轻”。</p>
不管黛玉和林如海聊得有多开心多激动，两人都是语音轻缓，声调不高。</p>
如果贾敏没有失忆的话，她也许会这么轻声细语地加入交谈，但是现在，只要有林如海的场合，她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p>
今晚的饭桌上，多了些鱼鲜，很合三人的胃口。</p>
林如海先给女儿，夹了一片糖醋鱼片，又按照贾敏的口味，舀了一个清汤小鱼圆给她。</p>
他随口问：“夫人让王嬷嬷回去了？”</p>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p>
贾敏下意识地把鱼圆咬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暂时的。等她小儿子养好了，再进来。”</p>
“那谁来伺候玉儿？”</p>
“玉儿跟我住！我这里人多得很！”贾敏握紧筷子，瞪大了眼睛。</p>
【还是，像只炸了毛的猫啊……】</p>
对贾敏的态度，林如海没怎么失望，他见夫人第一次把他夹的菜吃下，就笑了笑，不再继续话题。</p>
“父亲……”黛玉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如海。</p>
他摸摸女儿的头，说：“玉儿要孝顺母亲，别让母亲操劳。”</p>
“嗯嗯。”黛玉咪咪眼，笑着蹭着父亲的手。</p>
待三人晚膳用完，林如海喝着茶，对正屋里伺候的徐嬷嬷和几个丫头，说：“既然姑娘还要留在主院一些日子，你们务必要仔细。别让我失望。”</p>
“是。老爷。”大家正色回答。</p>
林如海这才放下茶盏，离开正屋。</p>
待他一走，贾敏觉得屋里的空气都暖和了起来，她兴奋地唤着丫头：“茉莉，快把药端来，我喝完了，还要和玉儿下棋。”</p>
女儿最近刚刚教会她下棋，她的三脚猫功夫被女儿虐得厉害。</p>
黛玉很苦恼，她想让着母亲的，但是，以她才学两三年的技艺，还没有这么高的做“假棋”的本事。</p>
好在，贾敏也是个怪胎，她越输棋，越觉得好玩。</p>
茉莉坚定地摇头，说：“太太，您知道的，饭后不能马上喝药，起码要在两刻钟之后。”</p>
“那你记得，别在我下棋的时候，让我喝药。”被人打断下棋思路，可不舒服。</p>
“是，太太。”茉莉嘴里这么应着，心里却想，【太太，您的一盘棋，可坚持不了两刻钟。】</p>
铃兰和夜昙，搬来了棋盘和棋子，母女俩各坐一边，展开菜鸟级的厮杀。</p>
贾敏的棋品好，虽然从未赢过女儿，但也从未悔过棋。</p>
她还不像女儿，会思考琢磨，她下棋凭的是……直觉吧。</p>
瞧瞧，女儿又停在那儿了，贾敏好心劝她：“乖女儿，不用这么费脑子，下棋嘛，输赢很正常。”</p>
黛玉低头，专心看着棋盘，才不理母亲。</p>
一碗药，出现在贾敏面前，贾敏见了就说：“等我下完棋，再喝。”</p>
药不走，她的肩膀被人拍了。</p>
“茉莉，我说了，下棋的时候别打断我。”她回过头去瞪丫头，看到的，是林如海的脸。</p>
“该喝药了。”林如海一脸平静地说。</p>
黛玉听到父亲的声音，忙抬起头来瞧，确认之后，马上起身向父亲行礼。</p>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进来？！”贾敏结巴了。</p>
“如果我的记忆不错，这里还是我的家，我的院子，我的屋子。你，也是我的夫人。”</p>
还不等贾敏炸毛，林如海又将药碗，放在她面前，说：“我的夫人，该喝药了。”</p>
“我……”贾敏噘着嘴，不得不端起药碗，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p>
林如海自然地坐在两人的旁边，他的手里居然拿着一本书。</p>
他翻开书页，对贾敏和黛玉说：“我说过，玉儿的学业由我来负责教授，就从今晚开始上课。”</p>
贾敏目瞪口呆。</p>
“可是……”她吞下最后一些药液，赶忙说，“我和玉儿，还没下完棋呢。”</p>
“无妨。玉儿上课，我与夫人下棋。”林如海随手拿过黛玉的母贝棋子，放在棋盘上。</p>
“夫人，请。”</p>
……</p>
整整一个时辰！</p>
在这一个时辰里，林如海一边考较黛玉，一边无声地和贾敏在棋盘上较量。</p>
应该说，林如海一举两得，既摸清了女儿的学业水平，又充分了解到，夫人失忆后的棋艺，有多么“莽”。</p>
另两人么，黛玉学得开心，贾敏输棋输得也不伤心，三个人就这样和平度过了学习时光。</p>
随后的日子里，每晚晚膳后，只要没有公事，林如海就“明目张胆”地留在正房一个时辰。</p>
贾敏原来是想反对的，可是看到女儿在林如海面前这么开心，自己就“委曲求全”了。</p>
她没想到，黛玉也打着小算盘。</p>
她在观察贾敏的态度，既然母亲不反对和父亲下棋，而且每天输棋之后，还那么斗志昂扬，就觉得，这是让母亲和父亲再次和睦的好机会，她当然要“推波助澜”啦。</p>
……</p>
千里之外，神京，荣国府。</p>
上房内，坐满了各个年龄段的女眷。</p>
史老太君盘坐在主位上，正焦急地往外探望。</p>
她命人把门上的帘笼都收了起来，不让任何东西阻挡她的视线。</p>
她旁边站着一个衣着奢华，相貌明媚的年轻媳妇，正在安慰老太君：“老祖宗，您宽心。姑妈，会吉人天相的。”</p>
史老太君一把抓住年轻媳妇的手，说：“凤哥儿，你可听真切了？林家没有……没有……”</p>
王熙凤反手握住老太太的手，很肯定地回：“是的，老祖宗。我们派去维扬的人说，从林家传出消息，说姑妈熬过来了。”</p>
老太太苦着脸，埋怨：“姑爷，也不送个信回来。没有准话，我心里不安心啊！”</p>
站在另一边的一个长脸盘大丫头为老太太抚着胸口，也劝说：“信从维扬到神京，快马加鞭还要些时日，应该就是这几天到了。老太太，莫着急。”</p>
“唉……我苦命的敏儿。”老太太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p>
屋内众人，纷纷安慰。</p>
忽听正院外，有骚动。</p>
一个穿着绸衣的婆子，两手高举着一个扁扁的盒子，冲进了正房。</p>
“老太太，维扬林姑爷，来信了！”</p>
相较于王家的鸡飞狗跳，林家的氛围一向是……“云淡风轻”。</p>
不管黛玉和林如海聊得有多开心多激动，两人都是语音轻缓，声调不高。</p>
如果贾敏没有失忆的话，她也许会这么轻声细语地加入交谈，但是现在，只要有林如海的场合，她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p>
今晚的饭桌上，多了些鱼鲜，很合三人的胃口。</p>
林如海先给女儿，夹了一片糖醋鱼片，又按照贾敏的口味，舀了一个清汤小鱼圆给她。</p>
他随口问：“夫人让王嬷嬷回去了？”</p>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p>
贾敏下意识地把鱼圆咬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暂时的。等她小儿子养好了，再进来。”</p>
“那谁来伺候玉儿？”</p>
“玉儿跟我住！我这里人多得很！”贾敏握紧筷子，瞪大了眼睛。</p>
【还是，像只炸了毛的猫啊……】</p>
对贾敏的态度，林如海没怎么失望，他见夫人第一次把他夹的菜吃下，就笑了笑，不再继续话题。</p>
“父亲……”黛玉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如海。</p>
他摸摸女儿的头，说：“玉儿要孝顺母亲，别让母亲操劳。”</p>
“嗯嗯。”黛玉咪咪眼，笑着蹭着父亲的手。</p>
待三人晚膳用完，林如海喝着茶，对正屋里伺候的徐嬷嬷和几个丫头，说：“既然姑娘还要留在主院一些日子，你们务必要仔细。别让我失望。”</p>
“是。老爷。”大家正色回答。</p>
林如海这才放下茶盏，离开正屋。</p>
待他一走，贾敏觉得屋里的空气都暖和了起来，她兴奋地唤着丫头：“茉莉，快把药端来，我喝完了，还要和玉儿下棋。”</p>
女儿最近刚刚教会她下棋，她的三脚猫功夫被女儿虐得厉害。</p>
黛玉很苦恼，她想让着母亲的，但是，以她才学两三年的技艺，还没有这么高的做“假棋”的本事。</p>
好在，贾敏也是个怪胎，她越输棋，越觉得好玩。</p>
茉莉坚定地摇头，说：“太太，您知道的，饭后不能马上喝药，起码要在两刻钟之后。”</p>
“那你记得，别在我下棋的时候，让我喝药。”被人打断下棋思路，可不舒服。</p>
“是，太太。”茉莉嘴里这么应着，心里却想，【太太，您的一盘棋，可坚持不了两刻钟。】</p>
铃兰和夜昙，搬来了棋盘和棋子，母女俩各坐一边，展开菜鸟级的厮杀。</p>
贾敏的棋品好，虽然从未赢过女儿，但也从未悔过棋。</p>
她还不像女儿，会思考琢磨，她下棋凭的是……直觉吧。</p>
瞧瞧，女儿又停在那儿了，贾敏好心劝她：“乖女儿，不用这么费脑子，下棋嘛，输赢很正常。”</p>
黛玉低头，专心看着棋盘，才不理母亲。</p>
一碗药，出现在贾敏面前，贾敏见了就说：“等我下完棋，再喝。”</p>
药不走，她的肩膀被人拍了。</p>
“茉莉，我说了，下棋的时候别打断我。”她回过头去瞪丫头，看到的，是林如海的脸。</p>
“该喝药了。”林如海一脸平静地说。</p>
黛玉听到父亲的声音，忙抬起头来瞧，确认之后，马上起身向父亲行礼。</p>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进来？！”贾敏结巴了。</p>
“如果我的记忆不错，这里还是我的家，我的院子，我的屋子。你，也是我的夫人。”</p>
还不等贾敏炸毛，林如海又将药碗，放在她面前，说：“我的夫人，该喝药了。”</p>
“我……”贾敏噘着嘴，不得不端起药碗，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p>
林如海自然地坐在两人的旁边，他的手里居然拿着一本书。</p>
他翻开书页，对贾敏和黛玉说：“我说过，玉儿的学业由我来负责教授，就从今晚开始上课。”</p>
贾敏目瞪口呆。</p>
“可是……”她吞下最后一些药液，赶忙说，“我和玉儿，还没下完棋呢。”</p>
“无妨。玉儿上课，我与夫人下棋。”林如海随手拿过黛玉的母贝棋子，放在棋盘上。</p>
“夫人，请。”</p>
……</p>
整整一个时辰！</p>
在这一个时辰里，林如海一边考较黛玉，一边无声地和贾敏在棋盘上较量。</p>
应该说，林如海一举两得，既摸清了女儿的学业水平，又充分了解到，夫人失忆后的棋艺，有多么“莽”。</p>
另两人么，黛玉学得开心，贾敏输棋输得也不伤心，三个人就这样和平度过了学习时光。</p>
随后的日子里，每晚晚膳后，只要没有公事，林如海就“明目张胆”地留在正房一个时辰。</p>
贾敏原来是想反对的，可是看到女儿在林如海面前这么开心，自己就“委曲求全”了。</p>
她没想到，黛玉也打着小算盘。</p>
她在观察贾敏的态度，既然母亲不反对和父亲下棋，而且每天输棋之后，还那么斗志昂扬，就觉得，这是让母亲和父亲再次和睦的好机会，她当然要“推波助澜”啦。</p>
……</p>
千里之外，神京，荣国府。</p>
上房内，坐满了各个年龄段的女眷。</p>
史老太君盘坐在主位上，正焦急地往外探望。</p>
她命人把门上的帘笼都收了起来，不让任何东西阻挡她的视线。</p>
她旁边站着一个衣着奢华，相貌明媚的年轻媳妇，正在安慰老太君：“老祖宗，您宽心。姑妈，会吉人天相的。”</p>
史老太君一把抓住年轻媳妇的手，说：“凤哥儿，你可听真切了？林家没有……没有……”</p>
王熙凤反手握住老太太的手，很肯定地回：“是的，老祖宗。我们派去维扬的人说，从林家传出消息，说姑妈熬过来了。”</p>
老太太苦着脸，埋怨：“姑爷，也不送个信回来。没有准话，我心里不安心啊！”</p>
站在另一边的一个长脸盘大丫头为老太太抚着胸口，也劝说：“信从维扬到神京，快马加鞭还要些时日，应该就是这几天到了。老太太，莫着急。”</p>
“唉……我苦命的敏儿。”老太太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p>
屋内众人，纷纷安慰。</p>
忽听正院外，有骚动。</p>
一个穿着绸衣的婆子，两手高举着一个扁扁的盒子，冲进了正房。</p>
“老太太，维扬林姑爷，来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