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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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是饿醒的。</p>
饥饿感，挠心挠肺，让她无法回到睡眠状态。</p>
当铃兰听到床上有动静，拉开床帘的时候，正好听到她的肚子在宣誓：“咕噜噜，咕噜噜。”</p>
铃兰笑得很善良，贾敏脸上却发红，她决定闭上眼睛，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p>
铃兰一边挂起帘子，一边说：“太太，摆早膳可好，茉莉已经准备好了。”</p>
“好。”她立即转身，肯定答复。</p>
……</p>
稍作梳洗，她被铃兰和夜昙套上厚厚的衣裳，靠着软软的垫子，坐在床上，等着被喂饱肚子。</p>
不一会儿，一张黑漆镶百宝小饭桌被茉莉和丁香，放在她面前。</p>
早膳完全没有她想的丰盛，只有可怜巴巴的白粥，装在一个掌心大小的彩绘粉釉碗内。</p>
几碟色彩丰富的小菜，量浅，聊胜有无。</p>
【这么少！】她不得不愣了一下。</p>
“咕噜噜。”肚子在抗议。</p>
她摸摸肚子。</p>
没有选择，就不用选择。</p>
有的吃，就好。</p>
不等铃兰她们伺候，三口两口，她已经吞完。</p>
碗碟空空。</p>
“再来一碗。不，两碗粥。还要小菜。”</p>
“太太，您多日吃药，腹内空空，不易多食。”铃兰劝道。</p>
“白粥没关系。去拿吧。我还没饱。”</p>
屋里的四个丫头面色有异，贾敏看到了，大概也猜到她的这番做派，与以前大为不同。</p>
不过，既然忘记了以前的事，那么就按照她现在的直觉，行事吧。</p>
小碗白粥不够饱，身体好转，她需要更多的食物。</p>
……</p>
与白粥一起来的，还有泪包小姑娘，她的女儿。</p>
小泪包“玉儿”，今天穿了一身粉蓝色绣百花的袄裙，用同色的丝带扎了头发，粉色小珍珠串成的耳坠垂在耳侧，足够干净，足够可爱。</p>
玉儿一来，先给贾敏行礼：“母亲，晨安。”</p>
贾敏不肯定地说：“玉儿？”</p>
“母亲。”玉儿时隔多日再次听到母亲唤她名字，非常高兴。</p>
第一次出了口，贾敏很快就习惯了这个称呼，把小姑娘拉到床前：“玉儿，早膳吃了吗？”</p>
“吃过了。今天吃了荷花包子，百菇卷，和紫米粥。”</p>
“啊，听起来很好吃。”贾敏咽了咽口水，看一眼茉莉手中的白粥。</p>
【又少又没有滋味，我的待遇这么差吗？】</p>
茉莉一脸正色地解释：“太太还在病中，身体虚弱，清淡饮食能够帮助恢复。”</p>
【这道理，我也懂。】</p>
贾敏不情愿地拿过白粥。</p>
玉儿贴心，笑脸盈盈地对贾敏说：“等母亲病好了，玉儿陪母亲一起吃荷花包子和百菇卷。茉莉做的可好吃了。”</p>
贾敏摸摸她的瘦小脸蛋：“玉儿真乖。”</p>
……</p>
因为，贾敏身体还弱，不能下床多走动，饭后，母女两人就窝在床上聊天。</p>
贾敏摸摸玉儿的小辫子：“玉儿的名字，叫‘林玉’，还是叫‘林玉儿’？”</p>
林如海已经告诉女儿，母亲忘记了很多事情，玉儿知道母亲也忘记了她的名字。</p>
玉儿拿过贾敏的一只手，在她手上用自己的细小手指，一边写，一边说：“母亲，我的名字叫‘黛~玉~’，‘林黛玉’。”</p>
“父亲说，这个名字还是母亲取的呢。”</p>
“是嘛？我取的？果然这名字很好听。”【完全不记得。尴尬。】贾敏心想。</p>
“母亲忘记了玉儿的名字，没有关系，我写给母亲看，母亲就会记住了。”黛玉看着贾敏，非常认真地说。</p>
“是，我记住了。”贾敏很是严肃地告诉黛玉，并且，当着她的面，在自己手上又写了一遍黛玉的名字。</p>
“母亲真好。”黛玉满足地抱住贾敏的手臂，“母亲在，真好。”</p>
……</p>
黛玉，只有六岁。</p>
今天她起得很早，吃了早膳，就等着母亲起床，来看母亲。</p>
和贾敏聊了好一会儿天，被子暖暖，肚子饱饱，她打了一个哈欠，靠着贾敏睡着了。</p>
丁香要抱走黛玉，被贾敏拒绝，就让她安稳地在床上睡吧。</p>
贾敏可以看到黛玉的脸色疲惫，眼下有些青，并没有很健康的样子。</p>
【可怜的小泪包，是担忧我的病情，所以，多日劳累了吧。】</p>
……</p>
因为，黛玉睡在屋内，几个丫头进出做事，小心谨慎，几乎不发出什么大动静。</p>
贾敏没有睡意，就坐在床上，看着她们在屋里忙来忙去。</p>
【啊，这几个丫头穿着昨天同色的衣服，是怕我认不出来吗？】</p>
四个丫头中，铃兰身材匀称，模样最好，脸色比较冷清的是茉莉，丁香的个子最高，夜昙笑眯眯的，看起来一团喜气。</p>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她对四个丫头的感觉，那就是“赏心悦目”。</p>
……</p>
转头，贾敏看向屋子的另一边，那里放着一张极大的黑色嵌百宝雕花梳妆台，几门同色同款的大柜立在旁边，紧接着，贾敏又看到了那副画，全家福。</p>
画，被单独悬挂在墙上，她坐在床上，正好可以清楚看到。</p>
【这画……是为了给活着的人，留作纪念的吗？】</p>
昨天，白胡子的张老大夫，大略向她解释过病情（不敢刺激她，并未提到“早夭的儿子”。），贾敏知道自己差一点过了鬼门关。</p>
所以，今天再次看到这幅画，她就想到，是不是她自己知道时日无多，就留下这幅画，给相公和女儿。</p>
“这是老爷请人画的。”徐嬷嬷不知何时进了屋。</p>
“嬷嬷，你来了。”</p>
看了一眼睡在一旁的黛玉，徐嬷嬷放低声音，凑在贾敏耳边说：“当时画了两幅画，这一幅是老爷留下的，挂在他的内书房，另一幅送去了神京给老太太。”</p>
“老太太？谁？”贾敏想起她刚才的念头，“活的？”</p>
徐嬷嬷恨得想打人，最后轻轻拍了一下贾敏的手，咬牙说：“老太太当然是太太您的母亲，神京荣国府的国公老夫人！”</p>
徐嬷嬷补了一句：“老太太，当然是活……不。老太太，身体好得很。”她贴近贾敏的耳朵，说了一个数字。</p>
贾敏不自觉地点点头：“母亲这般高寿，身体一定比我好多了。”</p>
徐嬷嬷担心太太想多了，又劝起来：“太太不必气馁，这会子慢慢调养，身体会好的。”</p>
关于这一点，贾敏对自己有莫名的信心，认同徐嬷嬷的话。</p>
因为自己的肚子，还是空荡荡的，没什么着落，她不自觉地就问徐嬷嬷：“嬷嬷，你吃了饭吗？”</p>
“哎呀，说起‘吃饭’，我都忘了，我来是有要紧的事。”徐嬷嬷拍拍脑袋，“今天老爷去衙门了，说是晚上早些回来，要和太太、姑娘一起吃饭，好像还有事要和太太商量。”</p>
“啊？和他一起吃！”</p>
【不要啊！】</p>
“我的好太太，前些日子您病着，哪里有什么机会和老爷坐在一起吃饭。今天是好时机，老爷也过得辛苦，你们好好说说话。”</p>
“可，可是，我还要吃药，只能喝粥。嗯，刚才茉莉说的。”贾敏伸出手指一指茉莉。</p>
徐嬷嬷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不打紧，我让茉莉给老爷做些他爱吃的菜。太太您呢，还是喝粥吃药，不会冲了药性。”</p>
“可是，我……”</p>
“嘘~别把姑娘吵醒了。太太，我这就去挑件鲜亮的衣服，晚上太太可得好好打扮打扮。”</p>
贾敏，是饿醒的。</p>
饥饿感，挠心挠肺，让她无法回到睡眠状态。</p>
当铃兰听到床上有动静，拉开床帘的时候，正好听到她的肚子在宣誓：“咕噜噜，咕噜噜。”</p>
铃兰笑得很善良，贾敏脸上却发红，她决定闭上眼睛，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p>
铃兰一边挂起帘子，一边说：“太太，摆早膳可好，茉莉已经准备好了。”</p>
“好。”她立即转身，肯定答复。</p>
……</p>
稍作梳洗，她被铃兰和夜昙套上厚厚的衣裳，靠着软软的垫子，坐在床上，等着被喂饱肚子。</p>
不一会儿，一张黑漆镶百宝小饭桌被茉莉和丁香，放在她面前。</p>
早膳完全没有她想的丰盛，只有可怜巴巴的白粥，装在一个掌心大小的彩绘粉釉碗内。</p>
几碟色彩丰富的小菜，量浅，聊胜有无。</p>
【这么少！】她不得不愣了一下。</p>
“咕噜噜。”肚子在抗议。</p>
她摸摸肚子。</p>
没有选择，就不用选择。</p>
有的吃，就好。</p>
不等铃兰她们伺候，三口两口，她已经吞完。</p>
碗碟空空。</p>
“再来一碗。不，两碗粥。还要小菜。”</p>
“太太，您多日吃药，腹内空空，不易多食。”铃兰劝道。</p>
“白粥没关系。去拿吧。我还没饱。”</p>
屋里的四个丫头面色有异，贾敏看到了，大概也猜到她的这番做派，与以前大为不同。</p>
不过，既然忘记了以前的事，那么就按照她现在的直觉，行事吧。</p>
小碗白粥不够饱，身体好转，她需要更多的食物。</p>
……</p>
与白粥一起来的，还有泪包小姑娘，她的女儿。</p>
小泪包“玉儿”，今天穿了一身粉蓝色绣百花的袄裙，用同色的丝带扎了头发，粉色小珍珠串成的耳坠垂在耳侧，足够干净，足够可爱。</p>
玉儿一来，先给贾敏行礼：“母亲，晨安。”</p>
贾敏不肯定地说：“玉儿？”</p>
“母亲。”玉儿时隔多日再次听到母亲唤她名字，非常高兴。</p>
第一次出了口，贾敏很快就习惯了这个称呼，把小姑娘拉到床前：“玉儿，早膳吃了吗？”</p>
“吃过了。今天吃了荷花包子，百菇卷，和紫米粥。”</p>
“啊，听起来很好吃。”贾敏咽了咽口水，看一眼茉莉手中的白粥。</p>
【又少又没有滋味，我的待遇这么差吗？】</p>
茉莉一脸正色地解释：“太太还在病中，身体虚弱，清淡饮食能够帮助恢复。”</p>
【这道理，我也懂。】</p>
贾敏不情愿地拿过白粥。</p>
玉儿贴心，笑脸盈盈地对贾敏说：“等母亲病好了，玉儿陪母亲一起吃荷花包子和百菇卷。茉莉做的可好吃了。”</p>
贾敏摸摸她的瘦小脸蛋：“玉儿真乖。”</p>
……</p>
因为，贾敏身体还弱，不能下床多走动，饭后，母女两人就窝在床上聊天。</p>
贾敏摸摸玉儿的小辫子：“玉儿的名字，叫‘林玉’，还是叫‘林玉儿’？”</p>
林如海已经告诉女儿，母亲忘记了很多事情，玉儿知道母亲也忘记了她的名字。</p>
玉儿拿过贾敏的一只手，在她手上用自己的细小手指，一边写，一边说：“母亲，我的名字叫‘黛~玉~’，‘林黛玉’。”</p>
“父亲说，这个名字还是母亲取的呢。”</p>
“是嘛？我取的？果然这名字很好听。”【完全不记得。尴尬。】贾敏心想。</p>
“母亲忘记了玉儿的名字，没有关系，我写给母亲看，母亲就会记住了。”黛玉看着贾敏，非常认真地说。</p>
“是，我记住了。”贾敏很是严肃地告诉黛玉，并且，当着她的面，在自己手上又写了一遍黛玉的名字。</p>
“母亲真好。”黛玉满足地抱住贾敏的手臂，“母亲在，真好。”</p>
……</p>
黛玉，只有六岁。</p>
今天她起得很早，吃了早膳，就等着母亲起床，来看母亲。</p>
和贾敏聊了好一会儿天，被子暖暖，肚子饱饱，她打了一个哈欠，靠着贾敏睡着了。</p>
丁香要抱走黛玉，被贾敏拒绝，就让她安稳地在床上睡吧。</p>
贾敏可以看到黛玉的脸色疲惫，眼下有些青，并没有很健康的样子。</p>
【可怜的小泪包，是担忧我的病情，所以，多日劳累了吧。】</p>
……</p>
因为，黛玉睡在屋内，几个丫头进出做事，小心谨慎，几乎不发出什么大动静。</p>
贾敏没有睡意，就坐在床上，看着她们在屋里忙来忙去。</p>
【啊，这几个丫头穿着昨天同色的衣服，是怕我认不出来吗？】</p>
四个丫头中，铃兰身材匀称，模样最好，脸色比较冷清的是茉莉，丁香的个子最高，夜昙笑眯眯的，看起来一团喜气。</p>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她对四个丫头的感觉，那就是“赏心悦目”。</p>
……</p>
转头，贾敏看向屋子的另一边，那里放着一张极大的黑色嵌百宝雕花梳妆台，几门同色同款的大柜立在旁边，紧接着，贾敏又看到了那副画，全家福。</p>
画，被单独悬挂在墙上，她坐在床上，正好可以清楚看到。</p>
【这画……是为了给活着的人，留作纪念的吗？】</p>
昨天，白胡子的张老大夫，大略向她解释过病情（不敢刺激她，并未提到“早夭的儿子”。），贾敏知道自己差一点过了鬼门关。</p>
所以，今天再次看到这幅画，她就想到，是不是她自己知道时日无多，就留下这幅画，给相公和女儿。</p>
“这是老爷请人画的。”徐嬷嬷不知何时进了屋。</p>
“嬷嬷，你来了。”</p>
看了一眼睡在一旁的黛玉，徐嬷嬷放低声音，凑在贾敏耳边说：“当时画了两幅画，这一幅是老爷留下的，挂在他的内书房，另一幅送去了神京给老太太。”</p>
“老太太？谁？”贾敏想起她刚才的念头，“活的？”</p>
徐嬷嬷恨得想打人，最后轻轻拍了一下贾敏的手，咬牙说：“老太太当然是太太您的母亲，神京荣国府的国公老夫人！”</p>
徐嬷嬷补了一句：“老太太，当然是活……不。老太太，身体好得很。”她贴近贾敏的耳朵，说了一个数字。</p>
贾敏不自觉地点点头：“母亲这般高寿，身体一定比我好多了。”</p>
徐嬷嬷担心太太想多了，又劝起来：“太太不必气馁，这会子慢慢调养，身体会好的。”</p>
关于这一点，贾敏对自己有莫名的信心，认同徐嬷嬷的话。</p>
因为自己的肚子，还是空荡荡的，没什么着落，她不自觉地就问徐嬷嬷：“嬷嬷，你吃了饭吗？”</p>
“哎呀，说起‘吃饭’，我都忘了，我来是有要紧的事。”徐嬷嬷拍拍脑袋，“今天老爷去衙门了，说是晚上早些回来，要和太太、姑娘一起吃饭，好像还有事要和太太商量。”</p>
“啊？和他一起吃！”</p>
【不要啊！】</p>
“我的好太太，前些日子您病着，哪里有什么机会和老爷坐在一起吃饭。今天是好时机，老爷也过得辛苦，你们好好说说话。”</p>
“可，可是，我还要吃药，只能喝粥。嗯，刚才茉莉说的。”贾敏伸出手指一指茉莉。</p>
徐嬷嬷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不打紧，我让茉莉给老爷做些他爱吃的菜。太太您呢，还是喝粥吃药，不会冲了药性。”</p>
“可是，我……”</p>
“嘘~别把姑娘吵醒了。太太，我这就去挑件鲜亮的衣服，晚上太太可得好好打扮打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