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忽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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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吃过晚饭，高鸣和丁八四从丁八四的小院子里出来。</p>
“宗族大堂就在前边，不远。”丁八四向身旁的高鸣说道。</p>
高鸣点了点头。两人踏着初起的夜色去赴族长的宗族大会。</p>
“四哥，刚才那大娘那里，有个大哥不在家？”高鸣向丁八四问道。</p>
因为之前听他们交谈，大娘的儿子似乎离家多时了，一点音信也未曾传回来。而据丁八四所说，那位大哥是去做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去了。在这偏僻的山脚下，还有这等觉悟的人物？</p>
高鸣一时有些好奇，因而发问。</p>
只听丁八四回答道：“大娘家的那位大哥可是我们村的第一号好汉。大娘家在我们村历来是打猎为生，猎户世家。一身打猎的本事，父传子，子传孙，代代相传，到了大哥这一代，那可就厉害得没边了。大哥一身的本事，穿林过境如履平地，这八螅山上，就没有他打不了的猎。”</p>
高鸣问道：“其他村民不打猎吗？”</p>
丁八四答道：“也打。不过也就敢在边缘附近打打兔子麻雀。那大哥可不一样，深山也去得，虎罴也敢打。在这附近村子里，那也是出了名的。说媒的媒婆三天两头往大娘家跑，门槛都快踏秃噜皮了。”</p>
说道这里，丁八四一声感叹：“唉，这要是大哥没走，大娘也不会这么苦，大概孙子都抱上了。”</p>
高鸣好奇问道：“那大哥为什么要走，上哪去了？”</p>
高鸣想着，既然日子也这么好过，一身吃山神饭的本事又这么高超，这么风光，为什么还离开这山脚下呢？这里虽然有些偏僻，但八螅山对那位大哥来说，可谓就是金山银山了吧，一般人怎么会愿意离开这里呢？</p>
听高鸣问起，丁八四却是一声苦笑：“这还不是前些年来了个说书的先生。”</p>
高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和说书先生有什么关系？”</p>
丁八四这才娓娓道来：“前些年来了个说书的老先生，给口茶水、给口饭吃，就说书讲故事。在村里留了三天，一到夜来村民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开始说书讲故事。茶水饭食不嫌弃，睡觉休息不娇气，大伙没什么事也愿意听。”</p>
“本来大伙听得还挺有意思的，不过听完了也就完了，本来就是个故事，平时该干啥干啥。”</p>
说到这里，丁八四叹了口气：“可大哥不，跟入了魔似的。说书先生要走了，他送了老远，回来还整天气愤愤的。”</p>
“再后来，大哥就找我道别来了，让我帮忙关照一下大娘，说他要出去除恶扬善，匡扶正义，改天换地！”</p>
“我的个乖乖，改天换地是神仙干的，他一个凡人，改什么天换什么地？”</p>
丁八四向高鸣摊了摊双手，一脸的无奈，言语间却掩藏着几分骄傲与炫耀，带着些对那位大哥的敬佩。</p>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我大哥的。我大哥，从小就有志气，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p>
高鸣赞叹道：“这位大哥也是个奇人。”</p>
丁八四听了可高兴了，兴奋地说道：“那可不，打猎本领高不算什么，志气高才是真的高！难怪我大哥看不上附近村里的那些粗丫头！”</p>
高鸣点了点头。但回过头来仔细琢磨了下，却依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事说起来有点传奇的味道了。</p>
等会，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些什么细节。</p>
高鸣仔细琢磨，忽然惊悟，问丁八四：“那个说书先生都说了些什么故事啊？”</p>
丁八四回答道：“具体的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有地主家的和官府勾结，欺负我们农家的，我们农家的人被欺负得厉害了，就去把地主家的给杀了。可扬眉吐气了，就是后来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也没什么好结果。”</p>
高鸣一听，对心中的猜想又确定了几分，问道：“那你还记得说书的先生长什么样子吗？”</p>
丁八四回答道：“这个我不太会说，反正是个挺精致的先生，虽然性格随和不娇气，却行为处事很讲究，很儒雅，像教堂里的教书先生。”</p>
高鸣有些无语，是了，八九不离十了。</p>
高鸣最后确定一次：“那老先生姓什么？”</p>
丁八四道：“这我就不知道了。”</p>
高鸣却说道：“我知道，他姓闻。”</p>
语气里尽是无奈。</p>
丁八四有些惊异：“咦，你怎么知道的？”</p>
高鸣答道：“我见过他，我也听过他说书。我有九成的把握，不，九成九的把握，肯定是他！”</p>
丁八四问道：“那，这个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p>
高鸣有些不太确定，最后说道：“应该是个好人吧。”</p>
丁八四点了点头：“那就好，那至少大哥也不是被骗了、被迷走了。”</p>
高鸣暗中嘀咕：你大哥不是被骗走了，只是被忽悠走了而已。</p>
既然是那位老先生干的好事，那就没什么好惊奇的了，一切都说得通了。</p>
高鸣问丁八四：“那位大哥有没有说去了哪儿？”</p>
丁八四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说向南方去了。”</p>
高鸣转头向南边望了望。太阳已经落了山，南方的天幕一片漆黑，依稀可见山峦的轮廓，如一只匍匐的巨兽，静伺盘踞着。</p>
宗族大堂很快就到了。</p>
宗族大堂是一间传统样式的老屋，宽大厚重的木门半闭着，微敞着一道小口。有个中年的妇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大门口磕着瓜子一类的东西，夜幕下，“喀嚓喀嚓”的脆响连绵不断。</p>
见丁八四和高鸣过来，那妇人抬起了头。</p>
丁八四向那妇人点了点头，那妇人微微一点头，算打过招呼了，唇齿间不停，又低过头去，“喀嚓、喀嚓……”</p>
丁八四领着高鸣向大堂内走去。忽然，那妇人又抬起头来，站起身来走向两人：“哎~”</p>
高鸣和丁八四停下脚步。</p>
妇人走到高鸣面前，看着高鸣，操着一口特色土话，迟疑地问道：“你……”</p>
丁八四抢先说道：“婶，这是我朋友。”</p>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下高鸣，说道：“你不是我们宗族的人。”</p>
随后又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先进去吧。”</p>
说完，又回到椅子上坐下，“喀嚓、喀嚓……”</p>
丁八四领着高鸣走入宗族大堂。</p>
这所谓的宗族大堂还算宽阔，里边散乱地摆了些长木凳、竹椅子、小板凳。唯有正上方正中央，摆了把精致的太师椅，上边铺着厚厚的垫子。老族长就坐在上边，闭目养神着，等所有人到齐。</p>
丁八四带着高鸣随意找了条长凳坐下，百无聊赖地等着人员到齐，看看老族长要说些什么。</p>
陆陆续续有村民零零散散地推门而入。屋内有人小声地唠嗑，随着人员越来越多，叽叽喳喳的声音也越来越大。</p>
等了一段时间，族长睁开眼，扫视了下底下，招来一人，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那人点头领命，到场中去清点人数。</p>
随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大约人员都到齐了，老族长磕了一下拐杖，咳嗽一声。</p>
底下的嘈杂渐渐地消停下去。待到大伙都安静下来了，族长开口说道：“今天呢，叫大家过来，是商议一下妖物出没的事。”</p>
老族长顿了一下，向底下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认真地听着，有人了然地点着头。</p>
族长又说：“可能大家伙也都知道，最近这附近山间有妖物出没，附近村子里已经连续失踪三人了。”</p>
“八螅山神保佑，咱们村还算安宁。”</p>
“今天有人在山上见到了失踪人的衣物，人却不见了。妖物作祟，已经算是确定下来了。”</p>
“附近村的人已经去县城报官去了。我估计啊，大概是没什么用的。官府的人，什么时候能管到咱们山里的事了？”</p>
底下有人轻笑。</p>
老族长接着说：“所以说啊，官府靠不住，还得靠咱自个。旁村的已经去请仙师了，估计很快就有仙师来降妖除魔了。”</p>
说着，老族长将目光转向了丁八四：“四小子，你先前说在山上见到了妖物，可有其事？”</p>
丁八四有些迟疑地说道：“我遇到的是一条大蟒蛇，这个，大是大了点，可到底是不是妖怪，也不好说。”</p>
老族长提高了音量：“不管是不是妖怪，只要是可疑的，不寻常的地方，都要记下来。等仙师来的时候，报给仙师，让仙师来决断。”</p>
老族长又将目光转向场中所有人，严肃地说道：“其他人也一样！都听明白了没有？”</p>
底下众人应和道：“明白了。听明白了。”</p>
这时，突然，人群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四小子，你旁边的那是哪个？可有些面生啊。”</p>
简单地吃过晚饭，高鸣和丁八四从丁八四的小院子里出来。</p>
“宗族大堂就在前边，不远。”丁八四向身旁的高鸣说道。</p>
高鸣点了点头。两人踏着初起的夜色去赴族长的宗族大会。</p>
“四哥，刚才那大娘那里，有个大哥不在家？”高鸣向丁八四问道。</p>
因为之前听他们交谈，大娘的儿子似乎离家多时了，一点音信也未曾传回来。而据丁八四所说，那位大哥是去做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去了。在这偏僻的山脚下，还有这等觉悟的人物？</p>
高鸣一时有些好奇，因而发问。</p>
只听丁八四回答道：“大娘家的那位大哥可是我们村的第一号好汉。大娘家在我们村历来是打猎为生，猎户世家。一身打猎的本事，父传子，子传孙，代代相传，到了大哥这一代，那可就厉害得没边了。大哥一身的本事，穿林过境如履平地，这八螅山上，就没有他打不了的猎。”</p>
高鸣问道：“其他村民不打猎吗？”</p>
丁八四答道：“也打。不过也就敢在边缘附近打打兔子麻雀。那大哥可不一样，深山也去得，虎罴也敢打。在这附近村子里，那也是出了名的。说媒的媒婆三天两头往大娘家跑，门槛都快踏秃噜皮了。”</p>
说道这里，丁八四一声感叹：“唉，这要是大哥没走，大娘也不会这么苦，大概孙子都抱上了。”</p>
高鸣好奇问道：“那大哥为什么要走，上哪去了？”</p>
高鸣想着，既然日子也这么好过，一身吃山神饭的本事又这么高超，这么风光，为什么还离开这山脚下呢？这里虽然有些偏僻，但八螅山对那位大哥来说，可谓就是金山银山了吧，一般人怎么会愿意离开这里呢？</p>
听高鸣问起，丁八四却是一声苦笑：“这还不是前些年来了个说书的先生。”</p>
高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和说书先生有什么关系？”</p>
丁八四这才娓娓道来：“前些年来了个说书的老先生，给口茶水、给口饭吃，就说书讲故事。在村里留了三天，一到夜来村民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开始说书讲故事。茶水饭食不嫌弃，睡觉休息不娇气，大伙没什么事也愿意听。”</p>
“本来大伙听得还挺有意思的，不过听完了也就完了，本来就是个故事，平时该干啥干啥。”</p>
说到这里，丁八四叹了口气：“可大哥不，跟入了魔似的。说书先生要走了，他送了老远，回来还整天气愤愤的。”</p>
“再后来，大哥就找我道别来了，让我帮忙关照一下大娘，说他要出去除恶扬善，匡扶正义，改天换地！”</p>
“我的个乖乖，改天换地是神仙干的，他一个凡人，改什么天换什么地？”</p>
丁八四向高鸣摊了摊双手，一脸的无奈，言语间却掩藏着几分骄傲与炫耀，带着些对那位大哥的敬佩。</p>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我大哥的。我大哥，从小就有志气，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p>
高鸣赞叹道：“这位大哥也是个奇人。”</p>
丁八四听了可高兴了，兴奋地说道：“那可不，打猎本领高不算什么，志气高才是真的高！难怪我大哥看不上附近村里的那些粗丫头！”</p>
高鸣点了点头。但回过头来仔细琢磨了下，却依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事说起来有点传奇的味道了。</p>
等会，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些什么细节。</p>
高鸣仔细琢磨，忽然惊悟，问丁八四：“那个说书先生都说了些什么故事啊？”</p>
丁八四回答道：“具体的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有地主家的和官府勾结，欺负我们农家的，我们农家的人被欺负得厉害了，就去把地主家的给杀了。可扬眉吐气了，就是后来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也没什么好结果。”</p>
高鸣一听，对心中的猜想又确定了几分，问道：“那你还记得说书的先生长什么样子吗？”</p>
丁八四回答道：“这个我不太会说，反正是个挺精致的先生，虽然性格随和不娇气，却行为处事很讲究，很儒雅，像教堂里的教书先生。”</p>
高鸣有些无语，是了，八九不离十了。</p>
高鸣最后确定一次：“那老先生姓什么？”</p>
丁八四道：“这我就不知道了。”</p>
高鸣却说道：“我知道，他姓闻。”</p>
语气里尽是无奈。</p>
丁八四有些惊异：“咦，你怎么知道的？”</p>
高鸣答道：“我见过他，我也听过他说书。我有九成的把握，不，九成九的把握，肯定是他！”</p>
丁八四问道：“那，这个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p>
高鸣有些不太确定，最后说道：“应该是个好人吧。”</p>
丁八四点了点头：“那就好，那至少大哥也不是被骗了、被迷走了。”</p>
高鸣暗中嘀咕：你大哥不是被骗走了，只是被忽悠走了而已。</p>
既然是那位老先生干的好事，那就没什么好惊奇的了，一切都说得通了。</p>
高鸣问丁八四：“那位大哥有没有说去了哪儿？”</p>
丁八四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说向南方去了。”</p>
高鸣转头向南边望了望。太阳已经落了山，南方的天幕一片漆黑，依稀可见山峦的轮廓，如一只匍匐的巨兽，静伺盘踞着。</p>
宗族大堂很快就到了。</p>
宗族大堂是一间传统样式的老屋，宽大厚重的木门半闭着，微敞着一道小口。有个中年的妇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大门口磕着瓜子一类的东西，夜幕下，“喀嚓喀嚓”的脆响连绵不断。</p>
见丁八四和高鸣过来，那妇人抬起了头。</p>
丁八四向那妇人点了点头，那妇人微微一点头，算打过招呼了，唇齿间不停，又低过头去，“喀嚓、喀嚓……”</p>
丁八四领着高鸣向大堂内走去。忽然，那妇人又抬起头来，站起身来走向两人：“哎~”</p>
高鸣和丁八四停下脚步。</p>
妇人走到高鸣面前，看着高鸣，操着一口特色土话，迟疑地问道：“你……”</p>
丁八四抢先说道：“婶，这是我朋友。”</p>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下高鸣，说道：“你不是我们宗族的人。”</p>
随后又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先进去吧。”</p>
说完，又回到椅子上坐下，“喀嚓、喀嚓……”</p>
丁八四领着高鸣走入宗族大堂。</p>
这所谓的宗族大堂还算宽阔，里边散乱地摆了些长木凳、竹椅子、小板凳。唯有正上方正中央，摆了把精致的太师椅，上边铺着厚厚的垫子。老族长就坐在上边，闭目养神着，等所有人到齐。</p>
丁八四带着高鸣随意找了条长凳坐下，百无聊赖地等着人员到齐，看看老族长要说些什么。</p>
陆陆续续有村民零零散散地推门而入。屋内有人小声地唠嗑，随着人员越来越多，叽叽喳喳的声音也越来越大。</p>
等了一段时间，族长睁开眼，扫视了下底下，招来一人，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那人点头领命，到场中去清点人数。</p>
随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大约人员都到齐了，老族长磕了一下拐杖，咳嗽一声。</p>
底下的嘈杂渐渐地消停下去。待到大伙都安静下来了，族长开口说道：“今天呢，叫大家过来，是商议一下妖物出没的事。”</p>
老族长顿了一下，向底下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认真地听着，有人了然地点着头。</p>
族长又说：“可能大家伙也都知道，最近这附近山间有妖物出没，附近村子里已经连续失踪三人了。”</p>
“八螅山神保佑，咱们村还算安宁。”</p>
“今天有人在山上见到了失踪人的衣物，人却不见了。妖物作祟，已经算是确定下来了。”</p>
“附近村的人已经去县城报官去了。我估计啊，大概是没什么用的。官府的人，什么时候能管到咱们山里的事了？”</p>
底下有人轻笑。</p>
老族长接着说：“所以说啊，官府靠不住，还得靠咱自个。旁村的已经去请仙师了，估计很快就有仙师来降妖除魔了。”</p>
说着，老族长将目光转向了丁八四：“四小子，你先前说在山上见到了妖物，可有其事？”</p>
丁八四有些迟疑地说道：“我遇到的是一条大蟒蛇，这个，大是大了点，可到底是不是妖怪，也不好说。”</p>
老族长提高了音量：“不管是不是妖怪，只要是可疑的，不寻常的地方，都要记下来。等仙师来的时候，报给仙师，让仙师来决断。”</p>
老族长又将目光转向场中所有人，严肃地说道：“其他人也一样！都听明白了没有？”</p>
底下众人应和道：“明白了。听明白了。”</p>
这时，突然，人群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四小子，你旁边的那是哪个？可有些面生啊。”</p>